走累了,玩够了,就在一个破庙面前的石阶上坐着啃大饼。
回忆这些天生的事。
“坑蒙拐骗,只干了三样。
最后一件事还没实施呢?怎么能叫骗呢?这老天爷忒不讲理。”
嘀嘀咕咕半天,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拿雷劈她都比现在好。
几年前沈杳也没想过会是这般境遇。
景州是个好地方,奇峰成群,江水双曲,鸥鹭齐飞,嫋嫋渔歌。
泛舟停于渡口,她那年近半百鹤苍苍的老父亲,连连叹息:“你的道走得比别人要艰辛些,这并非坏事,于你有益。
出门游路,多听多看。”
沈杳心不在焉地回道:“孩儿知道,父亲安心。”
目光盯着岸上一袭白衣,那人似乎有所觉,抱臂而观。
“好歹是手下败将。”
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倒像是他赢过自己。
忍下心中的不快,还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小叔。”
本来是长辈要嘱托几句,谁料泷小爷狗嘴吐不出象牙讥讽她:“多行善事,少遭报应。”
若是往日她定要争辩几分,想到此后天高海阔,心情大快,不跟他这般小人计较:“侄女,谨听教诲。”
换来一声轻笑。
沈杳狠狠瞪了他一眼。
父亲:“长生石和刀,万万不可遗失。
危急关头,保命用的。”
从衣襟拽出石坠子,又把长刀当面裹好背上,示意准备妥当。
沈杳中邪似的回头看。
泷小爷不知怎么面目模糊起来,那张神似女子的面孔,扭曲变形,细鳞自脖颈攀附上下巴脸颊,眼睛凸起爆裂,额头飞出两对玄色犄角。
身披银甲,头戴玉冠,周遭环绕紫锦,金粉塑身,好不威风。
他身后长出黑甲长尾,右膝弯曲,左脚下垂,右臂伸直放于膝盖上,又观其左手持战戟。
魇梦惊醒,泷小爷化身神像,高台香绕,莲座庄严,怒目圆瞪。
沈杳重重摔下阶梯,跌个头破血流。
“哎呀,都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