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絮盯着他,失了平日的冷静,咬牙道,“殿下”
“我在乎。”
沈穆叹口气,举手投降,“我并不在乎他们如何说我,可是念念,我在乎你。”
“我也希望,你能在乎你自己。”
他站起身,在柳念絮耳边道,“不要拿自己玩笑。”
柳念絮气愤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瞧见桌上的琉璃盏,泄愤似的扫到地上,一脸怒色。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面对一个人,被他掌控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的心跳,控制不住的行为,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她厌恶这样的感觉。
非常非常厌恶,恨不得掐死在心里。
可同时,柳念絮更清楚一点,比之厌恶,更多的是害怕。
或许凭她的智慧,她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可她害怕。
她怕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唐婉言那样的人,被感情和男人驱使,一生浑浑噩噩。
柳念絮蹲在地上,捡起那只杯子,着琉璃盏混混沌沌,映出一双情绪复杂的双眸。
我在乎你,我也希望你在乎自己。
可是我这一生,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些东西。
沈穆,你真是个混蛋
可她还是要嫁给他。
她闭上眼,秋日的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将她融入空阔的天空中。
重阳之后,柳念絮又回到柳府待嫁,每日里闲着无事,再也没见过沈穆踪迹。
九月十六,大婚之日,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柳府内,喜婆给柳念絮梳头,边梳边说着惯常的吉祥话,譬如举案齐眉,儿孙满堂等等。
半晌,喜娘才笑道“大姑娘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来日必定顺心如意,无忧无愁。”
柳念絮着镜子里的少女,微微一笑,羞涩不语。
梳完头,剩下的事不归喜娘管,另有内务府派来的女官处置,从凤冠到吉服,都准备的好好的,一件一件为柳念絮穿上。
今日这样的场合,朝中身有官职诰命之人,凡是级别到了的,都去宫中为太子殿下贺喜,唯独浔阳侯府的老太太带着唐婉言过来。
老人家携着唐婉言走进来,握着柳念絮的手“知道你不喜欢她,可到底是大婚,女孩子成亲,若不给父母着上花轿,总归不美满。”
“你只管放心,我不会让她找事的,等亲眼你上花轿,我就带她回去。”
老太太着柳念絮涂了胭脂水粉的小脸,感慨一声,“转眼间,连你都要嫁人了。”
她回头一眼唐婉言,“我还记得你母亲成亲的时候不说这些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
老太太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话,温和对一旁的女官道“我和外孙女说几句私房话,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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