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在心口的那声叹息终于慢慢吐出来。
她长舒一口气,陷在无措与无力之中。
对于未来,她很茫然。
原先她偶尔也会觉得一眼望得到尽头的人生无趣,今朝才觉得未知是件更加令人忐忑的事情。
天色彻底黑下去,过去饭点许久,仍旧没有宫人送膳食过来。
是故意苛待还是忙忘了沈檀溪不得而知。
她轻手轻脚地进了房,见齐嘉恕睡着,刚要转身出去,隐约觉察到他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她悄声走到床边,将手背轻贴他额头,霎时被烫了一下。
他发烧了
沈檀溪懵了一下,赶忙快步出去端来凉水,用浸了凉水的帕子覆在齐嘉恕的额头。
她又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将他的衣襟解开,敞开他的胸膛,用另一方浸过冷水的帕子,避开他的伤口给他一遍遍擦身,为他降温。
覆在他额头上的帕子不再凉,她赶紧重新浸过冷水给他盖着额头。
她立在床边,望着齐嘉恕被她擦过三遍的上身,慢慢视线下移,略作犹豫,她费
力将齐嘉恕的裤子褪下去。
他昏睡着完全不能配合。
沈檀溪想要搬动他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给他褪裤子时,差点将他里裤也扯下来。
沈檀溪一愣,赶紧给他里裤往上提了提。
可她还是见到了他胯侧的那颗小痣。
她曾见过的,她甚至曾吻过。
心跳突然变快,沈檀溪手里的湿帕子从手中掉落。
那个大雪漫飞的马车里的情景忽然就不合时宜地浮现在沈檀溪眼前。
有时候沈檀溪十分怨恨那个药当时稀里糊涂过后却能一清二楚记得细节的特性。
越是想忘,越是会记牢那些细节。
甚至因为跟着齐嘉恕一路回来,每日见着他,总是勾着她去回忆。
待沈檀溪回过神,愕然发现湿帕子掉在齐嘉恕的里裤上。
她赶忙将其捡起,见他里裤被湿帕子弄得湿透。
沈檀溪懵了一下。
她很快说服了自己,这里是皇宫不是他的府邸并没有他的换洗衣服,所以没法给他换。
更何况他正发烧,说不定烧着烧着一会儿就自己烘干了
沈檀溪重新浸湿了帕子拧干,反复去擦他的双腿给他降温。
折腾一会儿之后,他虽还烧着,却并没有先前那么烫了。
沈檀溪松了口气。
她的视线不由落在他身上仅剩的短裤上。
染湿的短裤并没有干。
算了,和一个病人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