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不管它,哪天中枢派人巡视,暴露的后果轻则受罚,重则摘官帽。
折兰肃眯起狭长的眸子,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朗声道:
“此城已牵涉到尊严了,既是顾长安所坚守的华夏民族尊严,也是咱们帝国不容宵小忤逆的尊严。”
“兴兵三千,即日出发!”
“遵命!”
远处的铁甲侍从喝了一声。
“绝对优势……”
拓拔未央昂起雪白的脸蛋,默默说了一句。
“尊上,我愿随军而往。”
她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折兰肃“嗯”
了一声没有反驳,郡主又不是公主,郡主万一遇到不测,死了就死了。
“倒要看看顾长安殒命的时候,那个高傲的头颅会不会低下,会不会摇尾乞怜。”
拓拔未央语气暗藏恨意,她肯定要亲眼目睹。
折兰肃睨了她一眼,世间女子就是这般记仇,郡主未必是因为差点丧命而怀恨在心,应该是主动婚配遭到顾长安的拒绝吧?
他摆摆手说道:
“带一口蜀中楠木打造的棺材,生在龟兹死在龟兹,一生未曾踏足东土,死后让他感受东土的气息。”
“什么?”
拓拔未央尖喊一声,难以接受对敌人如此崇高的礼遇。
“你觉得顾长安是怎样的人?”
折兰肃反问。
“自命清高,肤浅愚昧!”
拓拔未央果断道。
折兰肃冷笑一声,沉声说:
“他优雅高贵,遗世独立,贬低敌人的品性并不能让咱们更伟大。”
“顾长安注定默默无闻,但他值得最崇高的敬意,大丈夫死于捍卫疆土,在阎王殿都能横着走!”
“是……”
拓拔未央垂头呐呐,心有不甘。
“连同他和棺材埋葬在龟兹城下。”
折兰肃叮嘱一声,便负手离去。
除此之外,他还得加大封锁消息的力度,安西军的故事绝对不能传进东土中原,顾长安的孤勇事迹更是不可暴露。
一旦神洲知道一只军队在西域足足坚守六十年,一个二十岁的男人孤身守住城池,那该造成何等滔天波澜。
届时颓废溃散的中原气节,怕是因此而迎来一股觉醒与爆发。
……
孤寂的城头,永远伫立着一道身影,偶尔在望楼,偶尔在塔楼凭栏,落日看了千千万万遍。
可今天城墙不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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