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熟悉这种愤怒。
但作为虚的一部分，他明白。
人类是如此可怕的生物。
他们卑微、扭曲，彼此为敌，但又会在他面前筑起坚不可摧的墙，禁止他越过。
他们会挡在他身前。
只有要杀死他时，他们如此一致——
不。
不一样。
这一次不一样。
他们在黑暗中汇聚萤火、铺设道路，居然是为了来救他。
那些渺小的虫豸倾巢而出，想要帮助随手施舍米粒的人。
怎么敢。
你怎么敢伤害——
憎恶让他抖，却让他更冷静。
他切开自己脚腕，先将这附近的异星阿尔塔纳碎片清除，来维持自己的行动能力。
愈合有些慢，他往前挪，扯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笨蛋。
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你直接去快援队潇洒就好了，你当你是主角还是主角亦敌亦友的同伴，你以为你头顶有主角光环还是有历史buff——
笨蛋总是会先死。
但总有人比他想象的更笨。
他甚至能想象那个倒霉蛋说“放我们来这里的大人遇到了困难”
，快援队就决定救援“朋友的朋友”
。
他们本质上只是普通人，不该被卷入这里。
他得想个办法。
救他们、而不是自己逃跑的办法。
黑暗在他眼前起伏。
他咬住舌尖维持清醒。
庞大的异星阿尔塔纳裹着他，抑制他的愈合。
内脏在随着移动重新被阿尔塔纳碎片划开，到处都在出血。
他开始出现幻听。
有什么也许是亡灵的东西在他耳边尖叫，他咧了咧嘴，抓起刀，一刀捅向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