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大附中从建校到现在,总共出过三个在高二时期就被大学教授指名破格录取的奇迹,段端端就是其中之一。
高二上学期还没结束的时候,岛大就朝她伸出了橄榄枝,可以在现阶段就确定破格录取她到岛大读书,原因是因为她接连申请了两个芯片专利,在校庆周的经验交流会上,随口问了几个好奇的问题,就被岛大电气工程的邹教授看中。
邹教授把段端端带去了自己实验室,简单让她看了些自己正在设计的芯片,让她试着找找问题。
段端端不负期望地提了一点,虽然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出错,但就是感觉不合理。
邹教授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可塑之才,当场问她愿不愿意高三的时候直接来岛大,来他实验室帮忙。
段端端那时候看邹教授就像是救命稻草,周易至拿捏她的东西,无非就是她的这两个专利,以视频的名义威胁她,如果不继续“补课”
,就会让她的这些芯片再也没有出头之日,甚至她本来就不需要补课,去周易至家纯属意外。
她每周六都会借用学校的实验室半天,这几乎是所有老师都知道的事情。
周易至就是在某个周六,卡准段端端快要回家的时间,联系上了还在学校里的她,请她帮忙,在回家的时候,把他落在办公室里急需要用的教案顺路带给他。
其实只要学校里有值班的老师,他叫一个同城快送,教案怎么都能送到手上,可他知道段端端回家之路,正好会经过他所在的小区,所以周易至有把握她不会拒绝。
也就是这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周六,明明像往常一样,段端端会在回家的路上买一杯奶茶,坐着o路公交车,思考着今天实验出现的问题,开开心心回家。
那时的她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好心把她送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从那天之后,段端端经常会想,她每天沉溺于芯片中,除了正课以外的其他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她其实和周易至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被周易至盯上,成为第一个受害者。
段端端只记得每次侵犯结束后,周易至都会吻她右手腕上的那颗痣,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故意把手腕割伤,就是为了不让周易至做这个动作,因为她觉着这个动作,会让这段破烂的记忆变得更加恶心头顶。
周易至不但玷污了她的身体,还玷污了她仅存于内心的那块净土。
可即使离开学校,段端端也担心会被周易至阻拦,所以那天是最后一天去周易至家,她几乎跪在地上乞求周易至,说她想跟着邹教授学习,让他放过她。
周易至看着段端端,轻轻笑了一下:“老师当然不会耽误学生的前途。
去吧,以后不用来了,那些视频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外传,你知道的,我一直说到做到。”
“谢谢周老师!”
段端端几乎崩溃地边哭边说,她没想过周易至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她想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离开岛大附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右手腕的那颗痣,彻底地清除。
那被她用刀挑破,撕开,却依旧不会消失的黑色小点,就像逼迫她回忆起这段痛苦记忆的梦魇一样,缠着她,不想放过她。
从医院离开之前,段端端看着手腕上消失的黑点,和医生再三确认过,不会再出现之后,她才放心地提着行李去找邹教授报到。
以段端端的成绩,高三下学期她就可以申请保送清北,她有十成的把握能被保送,如果没有周易至这个隐患在。
岛大虽然是全国排得上前十的大学,可是段端端从没考虑过这里。
她答应邹教授去岛大,是有条件的,她希望邹教授在之后能把她派到岛山以外的研究所里学习,反正离岛山越来越好。
邹教授答应地很爽快,段端端入学两年之后,他就带着段端端去了和他有合作的墨尔本大学,这一去就是很多年,段端端有了爱人,科研成果也越来越多,在她已经淡忘了这段痛苦的记忆,母亲又生病了的情况下,她才选择回到岛山。
本来回岛山,也并没有生什么,她一直用着邹教授的研究所,几乎也不会经过高中时常走的那条路,她调整好了心态,本着不会遇见就没有意外的想法,安稳的生活了一段时间。
那完全不想面对的意外,却像是鬼魂一样,找上了她。
那天附中的校长去研究所找了她。
“端端,知道你忙,我也是实在不好意思来找你,但是明年我就退休了,今年是我在附中的最后一年,所以我想把校庆周办得盛大一点。
现在我能联系上的同学不多,就连你也是我磨了老邹好多天,他才不情不愿告诉我,你回来了。
经验分享会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就一上午,和你当初参加过的讲座一样,分享分享经验,回答回答问题就可以。”
谭校长语气诚恳,多年不见,校长似乎和记忆里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花白的头看上去从未有过染色的痕迹,脸上的皱纹是时间流逝的最好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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