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对陈庭璧更多了些顾忌与好奇,他居然会认识状元爷,据说这位在殿试上一鸣惊人,今上对他分外器重,不过放他在翰林院历练几年,待他一朝入内阁,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陈庭璧武艺深不可测,夫人貌美温婉,儿媳又是个绝世大美人,这样一家人却藏于市井,以万俟宗的机灵劲儿,早从这其中嗅出些不同寻常来,只他看出这家人心善,秉着难得糊涂的人生智慧,并未放手调查,在他看来,谁还没些秘密呢?总是刨根问底的人很讨厌的。
白玄也对这位刚上任不多久就被多名御史弹劾的宛平知县印象深刻,他的手段不知怎么偏对上了今上的口味,他记得当时今上说了句,“取之于奸,用之于良民,那些人怎么就容不得个知县了?”
今上性子邪性,没有臣子能在他身侧待够五年的,他惜命得很,吃着天师为他炼制的丹丸,自诩参透众生,总以一种深沉而奇特的眼神睨人,白玄殿试时,圣上就问他话,当时一抬眼望到那双眼,就让他犹然生冷。
圣上说,他名字里这个“玄”
字很绝,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五术为之玄,万物之为玄,他很喜欢这个字。
白玄恍惚觉得自己这个状元名号也多亏了这个名字,而不是他自己的才学得到圣上的青睐。
学成文武,常伴君侧,是为实现立天地民心的抱负,这么一想,也没甚要紧。
人的缘分很神奇,不过一面,相谈甚欢,于国事、于民生,竟有惊人之见,白玄现这个举人出身的知县,竟与他有很多理念相合的地方,且他曾在地方上任知县,施政方式往往出人意表,白玄很喜欢他,于是相约下次把酒言欢,常来常往。
王陂坐在葡萄架下逗恒儿,万俟宗挨过来,从架子上随手捞了串葡萄放到嘴里,“这是锦姑娘的儿子?长得竟这样好看,你不觉得他很像陈捕快吗?”
王陂一脸不可思议地拍了他一巴掌,“你眼神儿不好吧,这孩子与陈家人没有任何瓜葛,怎就像陈捕快了,你再瞎说!”
“这不是陈捕快孙子吗,怎么就没有瓜葛了?”
万俟宗一时不知哪又说错了,眉头都拧出川字。
“这孩子不知是谁的,反正不是陈家人的,你日后可莫要瞎说,尴尬的是你……”
万俟宗半晌反应不过来,一副受打击的样子,原来坊间传闻还能有假?《七品县令舍弃糠糟妻离京赴任,如花美眷一朝生子遭毁容》,这些竟都是谣言?
王陂努嘴挑衅,“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儿啊,锦的孩子就是她一个人的孩子,没有你们男人的事儿。”
万俟宗噗嗤一笑,“没有男人她一个人怎么生出孩子,你二十多的人了连这个都不晓得?”
王陂气得脸面通红,“我那死了的丈夫是个阉人,我如何知道这些?不过是锦这么跟我说的罢了,你就当孩子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就得了?做什么与我饶舌?”
万俟宗讪讪,王陂是个嘴皮子不饶人的,他若不道歉,两人今日是不要回家了。
林锦听到争吵声,跑过来抱起被吓到憋嘴要哭的儿子,“有话好好说,二位是怎么了?”
万俟宗再见到林锦有些尴尬,他也不是看不起未婚有孕的女子,不过是因她身上奶香味太重,又长得邪魅,害怕自己被蛊住,他本就是风流坯子,看到美人嘴皮子就想过瘾,那艳诗轻佻,说给教坊的娘们她们爱听,说给良家子是要被暴打的,可林锦这样的女子,太容易勾人魂儿了。
“没什么,她就爱与我斗嘴。”
宝儿见到母亲,小嘴啄啄就要找“食物”
,林锦有些臊红了脸,也没听清他后面的话,头压得低低地嗯了声,抱着儿子快步走开了。
王陂叱了声,“你脸红什么?”
万俟宗着实是怕了王陂了,他苦着脸,腹诽这真是个河东狮,要是谁娶回去了不得被磋磨死,哼,他才不会喜欢这个臭婆娘呢。
“见到锦姑娘这样的大美人不脸红的人才是怪物吧,红就红了又能怎样,吃了人家的角黍,也送了礼,该回去了吧!”
“哼,你们男人真烦!”
两个人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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