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祯被他女儿的馋样伤害了,给蔓蔓擦完嘴又不轻不重捏了捏她的圆脸蛋。
两人都没觉得自己能捕到灵巧的野鸭,尤其还没有船。
但姜青禾见蔓蔓这么馋,又心软,娃半个月才吃一次肉。
她以前生活在水乡,湖泊里盛产野鸭,村里人捕野鸭都是先撒网,用家鸭引诱,然后抄网把鸭子兜进去。
“试试吧,”
姜青禾有些庆幸,她拿红柳纤维编的网还挺大,说不准真能走狗屎运套牢一只呢。
徐祯跟她咬耳朵商量,不叫蔓蔓听见,“要是没网着,我们找徐婆子买一只吧。”
徐婆子是春山湾的养鸭大户,她家养了很多土种麻鸭。
姜青禾掌管家里所有的钱,嗯,就是那任凭她看出花来,也只有一百来个麻钱的财产。
对湾里人家来说,在他们的生活里很少有买这个词,更多的是换。
啥都能靠换,比如一头羊换一辆板车,但是暂时没人当这个冤大头。
“成吧,”
姜青禾答应。
两个人连网都没下,就已经打算好了后路。
下网得要技巧,而姜青禾不会,徐祯更不会,他钓个鱼坐一天鱼都不上钩。
两个人随便把网拽在手里扔出去,一头拴在木棍上。
见网离野鸭十万八千里,便不再管了,只有蔓蔓牢牢守着。
开始顺着湖边缓慢地下鱼篓子,篓子口小肚子大,里头装了点食物,能引诱小鱼小虾入网。
至于鱼罩子得找一块浅滩处,见到条鱼就把它罩在其间。
但在这里是很没有用的东西,鱼没那么傻。
最后徐祯现了种新用法,直接倒过来当抄网。
拉住两边的麻绳让罩子渐渐沉到水下,撒一把碎饭粒,等小虾成群游过来,就快把罩子拉起来。
每次都能收获铺满浅底活蹦乱跳的虾子,只是太小了,姜青禾把它们炒干放一把盐,也算是一道咸菜。
她还蹲着看还有没有鸭蛋能捡,就听见蹬得很快的脚步声,蔓蔓红着小脸跑过来,布鞋都快挂不住脚后跟。
她喘气吁吁,“有鸭子,”
蔓蔓描述不来,最后她说,“在水里绊了一绊。”
每次她不老实走路跌了跟头,四婆都会说尕娃绊了一绊,越蹿越高。
小孩当时记着,现在就用上了。
姜青禾有点不信网住了野鸭,可还真有只绿头鸭在撒网的地方挣扎。
两只脚蹼都被细网缠牢了,急得它翅膀扑哧扑哧在水里胡乱拍打。
“看来我们今天运气不错,”
徐祯也停下打水的活计,走过来拉住网的一端。
那绿头鸭一见会移动扑腾得更厉害了,最后被钳住翅膀,柳条捆住不能动弹塞到板车上了。
蔓蔓凑近看,她不敢伸手去摸那泛着绿光的头顶。
绿头鸭见她走进来,蹼掌登在木板上,出啪啪啪的声音,看起来很可怜,绿豆眼一直盯着她。
这回不说吃肉肉了,她蔫蔫的。
小孩子劲来得快,去得也快,蔓蔓搅着手指头跟姜青禾商量,“娘,不吃肉肉。”
“真不吃肉肉了?”
姜青禾假做疑问,“肉肉很好吃的。”
蔓蔓扑到她怀里,不说话就一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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