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吃着冰棍到了纺织厂职工大院,陈晚把垃圾扔进垃圾桶。
钱舅舅他们也刚下班没多久,门开着,陈晚跟着钱国胜进门,手上提着在菜市场买的水果。
菜市场就在职工大院旁边,没有绕路。
陈晚把水果递给钱舅妈“傅姨你瘦了。”
“是瘦了一点。”
钱舅妈笑弯了眼,“瞧你,来吃个饭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下次可不许了。”
“没买多少,来等会要重新给傅姨量尺寸了。”
陈晚目测钱舅妈瘦了少说有五六斤,不然变化不会如此明显,“傅姨是怎么瘦的”
陈晚担心钱舅妈为了减肥采取不好的手段,因此多问了两句。
“我也没特意做什么,不过是吃得清淡了些。”
陈晚不是第一个问她这个问题的,钱舅妈实话实说。
可能是跟心态有关系,她以前想方设法的减肥没见着啥成效,心态好了稍微注意了一下饮食,身上的肉便自然而然地少了。
陈晚了然,没有用极端的减肥方法就行。
肥胖容易引发一系列疾病,以钱舅妈的年纪,适当调整饮食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因为等会有客上门,钱舅妈没做什么费工夫的大菜,只炒了两个素菜,另外拌上从熟食铺买的卤肉和烧鸭,简单解决了晚饭。
在客人上门前,钱舅妈把他们的具体情况再跟陈晚说了一遍,比钱国胜在信里写的要详细。
时间倒回到一周前,陈晚收到了钱国胜的来信,起初他以为这是一封钱国胜交流近况的普通信件,到末尾,才发现它并不普通。
钱国胜在信中告诉陈晚,有人通过钱舅妈,询问他能否帮忙做一套结婚礼服。
没错,是礼服,对方亲口说的。
在目前条件下,一般人提起衣服顶多是裙子、裤子、衬衣之类的,压根不会有礼服的说法。
连钱国胜,接触礼服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
陈晚立马回信给与了肯定的答复,并经过信件沟通将时间定在了今天。
“要是凑巧的话,说不定陈晚你以后还会上齐教授的课呢。”
钱舅妈的话让陈晚和钱国胜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
齐仲康与沈文珺是南财大的教授,一个教经济一个教外语,两人都有国外留学的经历,在动荡期间被下放到同一个农场,由此相识并结为夫妻。
基于那时的条件,他们的没有任何结婚仪式。
如今两人双双平反复职,齐仲康想弥补当年的遗憾。
沈文珺在国外留学时参加过一场朋友的婚礼,新娘身上洁白的婚纱在她心中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在那些苦难的日子里,夫妻俩靠着诉说对将来美好的幻想挺过了无数煎熬的夜晚。
其中有一条便是沈文珺幻想她穿上婚纱,和齐仲康举办一场婚礼。
齐仲康为此跑遍了省城大大小小的裁缝店以及百货商场,然而得到的均是令他失望的结果。
百货商场不卖婚纱,老裁缝们也不会做。
这下该如何是好齐仲康陷入焦急,今年是他们结婚的第十年,他想在结婚纪念日那天补上沈文珺期望中的婚礼。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沈文珺的一个女学生身上,六月份的某天,沈文珺在上课时见一位女学生穿的连衣裙款式十分新颖,她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向其打听了连衣裙的出处,最后找到了陈晚。
听到这钱国胜有了点印象,那个女学生好像是厂长的幺女。
敲门声响起,约的是七点半,然而对方七点二十不到就来了。
钱舅妈开门把他们迎进来,夫妻俩上去四十岁左右,女人温婉男人沉稳,充满了高级知识分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