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也想到了,悄声和她咬耳朵:“月试被取消了,有人要被气死喽!”
杜若槿勾起嘴角,无声地笑着,只是这笑还没维持多久,她又似想到了什么,嘴角悄然落下。
以后再不能去文华馆后殿里让令澈为她讲课了,没想到那短短的十几日竟然这般珍贵。
又等了片刻,朝会终于散了。
令澈跟随皇帝走入殿后,抬眼却看见虚靠在雕花屏风后的窈窕身影,脚步微顿,眼眸中似有星华一闪而过。
走在前头的皇帝也现了那几人的身影,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太监,又偏回头:“出来!”
杜若槿先一步从屏风后走出,她身后的几人埋跟在后头,站定后朝皇帝行了一礼。
“杜若槿,临川,太子,你们不在文华馆读书,跑来金銮殿偷听?”
皇帝神情微缓,背着手依次瞧这几个看似战战兢兢,实则胆大包天的家伙。
楚熠拱手回答:“回禀父皇,我们原是在学堂的,但下一堂课是由皇兄来讲的,又听闻了皇兄明日就要搬回宫里住了,如此好消息,儿臣喜不自胜,是以就自作主张,放了两日假,还请父皇准许。”
皇帝听他如此说,微一挑眉,回和他的皇长子对视了一眼,脸上溢上些许笑意:“好,兄弟和睦乃是我朝幸事,朕便准了。”
又将视线放到小公主和她身旁的二女,语调平和:“临川啊,朕记得你的伴读只有杜若槿一人,怎地今日还多了一个?”
楚念扯了扯杜若琳的衣袖,向她使了个眼色,想让她自己说。
杜若琳微屈膝行了一礼:“陛下,民女是若槿姐姐的堂妹杜若琳,也是华容公主的伴读。”
皇帝微一颔,继续对楚念温和笑道:“临川和伴读们玩去吧!”
又偏头朝楚熠说道:“太子,你同你皇长兄一起来趟御书房。”
听着脚步声越行越远。
杜若槿微微松了一口气,抬却瞧见了令澈,而她身旁已经空无一人,下意识道:“她们人呢?还有,你怎么还没走?”
令澈垂眸看她紧攥着的双手,又掀眸看她,语气不急不缓地道:“你早知道我的身份了是不是?瞧见我鱼符那日,还是说是你父亲告诉你的?”
按理说杜易舟这般算计他,他应当生气才是,可一想到他是杜若槿的父亲,便什么气也没了。
这都是他先前自作孽所造成的,他不怪她的父亲,自然也不怪她。
只是她往日里那些举动究竟是出于男女之情,还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使然呢?
这一点他很想知道。
可他却久久未等到她回答。
却见少女低着头,间的银步摇微微摇晃着。
他犹记得在日及居前见她时,她的打扮素雅,只簪了一根青玉簪,着一件藕色衫子,白底褶裙,站在那儿,宛如一朵纤尘不染的出水芙蓉。
而那时,时隔多年不见,他听见那个给他送紫槿花的女孩竟说出那般浮言浪语来,心生气恼,瞧见她的样子,反倒觉得她像会魅惑人心的女妖,愈不喜。
可更多的,他想的却是帮她纠正过来,不想她被那些杂书给移了性子。
后来她问他,倘若她做了他的学生,他们之间是否还会有可能。
那时候,或许连当时的他也说不清自己的内心究竟是如何想的,却依旧说了那般决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