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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持回到会馆的房间,趴在痰盂上吐了个昏天地暗,几次险些
晕死过去,他能感觉到魂魄离开身体,已经飘向虚无的境地,不知是不是走了一段黄泉路,有人唤他,脑中精光一闪,又回魂了。
“沈老爷,”
赵蟾桂捏着他的虎口:“沈老爷你醒醒啊……”
见捏虎口没用,他又准备去掐沈持的人中。
“不用了,”
沈持用残存的清醒挡住他的手吐了口气:“我没事,去帮我烧点热水,洗澡。”
赵蟾桂:“大人,你吐完马上洗澡肯定是不行的,更容易头晕,大人喝点热水,我给你擦擦身,待会儿换身香薰过的衣裳。”
沈持:“也好。”
赵蟾桂去打了一大盆热水,拧着毛巾给他清理身体:“你说他是不是受了谁指使,故意在金殿传胪之前吓唬老爷,让你在御前失态输给别人啊?”
“这个酷吏。”
沈持:“不好说。”
似乎不像。
他想起贺俊之也曾是饱览群书,进士出身之流,竟沦为酷吏,唏嘘不已:古往今来,酷吏哪有什么好下场,没有的。
不知道这姓贺的能蹦跶多久。
……
皇宫上书房。
“陛下,”
太监丁吉在帘子外头轻声说道:“大理寺卿贺大人求见。”
皇帝萧敏的手指一下一下叩在御案上放着的沈持的墨卷上:“快宣。”
贺俊之进来后施礼说道:“恭喜陛下。”
皇帝萧敏看着他:“如何?”
“臣以为陛下没看错人,”
贺俊之说道:“沈会元少被外物撼动,行事颇有几分从容。”
皇帝萧敏顿了片刻:“朕知道了。”
今科春闱的状元就点沈持了。
他命丁吉去传礼部侍郎李叔怀,准备金殿传胪大典。
如果说放榜是把登科者的名字张贴出去,那么金殿传胪则可以理解为天子参与的仪式宏大的唱名。
传胪大典之前有很多事情,比如要请钦天监择吉时,还要拟定礼节。
之后,礼部通知各贡士,有请他们闪亮登场士子们最荣耀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