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的脚顿时像是生了根一般停留在原地,舍不得离开。
他蹲回床边,握住宁宴搭在被子上的手,语调像是在哄虫崽:“是不是想喝之前的甜汤?”
“嗯。”
“那我去给您做,好不好?”
“好。”
卡洛斯就要收回手,却见宁宴一伸臂,将他的手按回被面。
卡洛斯试探着轻轻往外抽,没抽动。
他一时哭笑不得,和宁宴对视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朝外面喊了一声:“波昂?”
听到声音,波昂扒着门探进来一个脑袋,谨慎地问:“怎么了?”
卡洛斯示意他过来:“你陪他一会儿,我去厨房。”
等波昂走到床边,卡洛斯指着他问宁宴:“先让波昂陪着您,我煮好汤就回来,好不好?”
宁宴的目光从红眼睛的军雌移动到红眼睛的雄虫,勉为其难点点头,这才松开卡洛斯的手,放他走了。
十几分钟后,卡洛斯端着一碗汤走进屋。
波昂见状,立刻自觉地站起身,给他让出位置。
“你的那份在餐桌上,小心烫。”
波昂等的就是这句话,丢下一句“那舅舅你照顾好宁宁哦”
,就脚底抹油似的溜出卧室。
卡洛斯重新在床边坐下。
宁宴被他搂进怀里,还十分不见外地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随后盯住了他手中冒着热气的汤碗。
大半天没有进食,宁宴其实已经饿了。
只是最近口味被养得挑剔不少,再加上病中的小情绪作祟,他一点儿也吃不惯机器虫做的糟糠菜。
这汤是卡洛斯自己煮的,不像机器虫粥已经调节好温度,盛出来就能喝。
卡洛斯舀了一勺汤,小心吹凉,低头看见他这幅眼巴巴的模样,心下隐隐好笑。
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卡洛斯将汤勺送到宁宴唇边,看着他一口咽下去。
“好喝吗?”
宁宴“嗯嗯”
应声,小幅度点着头,毛茸茸的后脑在军雌胸口蹭来蹭去。
卡洛斯被他蹭得心软,一勺一勺慢慢喂着。
他的胸腔渐渐被某种涌动的情绪所充盈,如果不说点什么就要胀破了。
他忍不住轻唤出声。
“宁宁。”
宁宴听他叫自己,于是应了一声,半晌却没等到后文,便疑惑地抬眼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