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勒令祝宗道待在家里不准乱走,在不动祝宗道亲信文吏的同时,又把祝宗道的心腹弓手给排斥,不让那些弓手参与剿匪行动。
三管齐下,就差没有明说了。
阴险狠辣的祝主簿,居然一副看不懂的样子,这大大出乎向知县和白崇武的预料。
“相公,卢官人求见。”
老奴过来通报。
向知县问:“哪個卢官人?”
老奴回答:“城西做生意那个。”
“一个买扑商贾,也敢跟俺称官人,”
向知县冷笑道,“先让他等着!”
白崇武说:“县尊既然有客来访,职下就先行告退了。”
向知县道:“也可。”
白崇武躬身离开内院,半路遇到那位卢官人。
两人互看一眼,白崇武略微点头,卢官人拱手致意。
卢官人,是西乡县首富!
黑风寨的赃货,经小白员外转手,就是通过卢官人卖出去的。
与此同时,老白员外家的茶叶,每年也有一部分,通过卢官人走私进入市场。
这么说吧,就如今的川茶榷禁制度,再加上茶马司官吏盘剥,种茶的不搞走私早他娘破产了。
卢官人从容淡定的走进内院,见到向知县瞬间变得惶恐:“请县尊饶恕则个!”
向知县满脸微笑,语气和蔼道:“卢官人何必如此,快快坐下说话。”
能成为一县首富,怎么可能没有官方背景?
更何况,卢官人还是买仆人(承包商),没有当官的罩着绝不可能中标。
这类富商,向知县不愿得罪。
卢官人躬身作揖:“县尊容秉,祝主簿与那山贼勾结,强逼着俺为山贼销赃。
俺是守法商贾,万不敢做这等事,可受人逼迫实在不能抗拒。”
“竟有此事?”
向知县一脸惊讶,心里却在琢磨,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
卢官人又说:“黑风寨的贼赃,是经下白村白宗敏之手,被祝主簿强行卖给俺的。”
“好啊,白宗敏竟也跟贼人勾结!”
向知县终于明白了,老白员外的胃口真大,想干翻祝主簿不说,还打算把小白员外给搞死。
这是一鱼三吃?
卢官人继续说道:“白宗敏还走私茶叶,也被祝主簿硬塞给俺。
姓祝的抽成太凶,俺便私卖禁货,却也没有半分利润,还请县尊务必做主!”
向知县开始沉思,而且心里痒痒的,自己要被拉拢腐化了。
这感觉真好!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面对严酷的茶叶榷禁,川陕各路早已形成走私体系。
祝宗道兼任着县尉,不但负责捕盗,而且负责缉私。
按照惯例,本地商人走私茶叶,都是要暗中孝敬县尉的。
怎奈祝宗道把手伸得太长,不满足于那点孝敬钱,居然亲自下场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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