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过谦了,你我都知晓,文元寺案落判的那一天开始,侯爷便再无翻身可能了,国公爷文韬武略,武艺冠绝整个大庆,如今短短时日内已深得临安军上下拥护,取而代之是迟早的事。”
楚玚皱眉,‘他自小虽与楚煜白、楚煜晋两兄弟共同长大,可这楚煜晋自小离宫,实在接触很少,前几次见面也未见其说什么核心要事,怎么今日一开口处处都是机锋政务。
’
楚玚端起茶盏:“这点恐怕三殿下想错了,楚玚从没有过‘取而代谁’的想法。”
“是因为遗珠郡主吗?”
楚玚端起茶盏胳膊霎时僵住,他抬眸,简直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人,语气骤然变冷:“三殿下请慎言。”
楚煜晋目光依旧悠然看着他,带着淡淡的考究:“我听闻,就在近日,皇后娘娘就要正式为遗珠郡主和我皇兄定下婚约了。”
胸膛里似有一股什么奔腾汹涌的东西霎然流过,楚玚想抓住,想感受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可似乎只是徒劳。
于是他只是抬了头,目光锐利:“三殿下忽然跑来告诉我这些,究竟有何用意?”
楚煜晋笑笑:“国公爷,其实我想说,不论相貌才干武艺,您哪点也不比皇兄差,甚至许多更胜一筹,若说您当真与我皇兄争高下,未必不会赢他。”
楚玚唇角一挑,眼中露出冷色,拿起茶盏慢饮:“是吗!
我倒没敢这么高看自己。”
“那如果是遗珠郡主本人希望您能站出来争呢?”
如同惊雷滚过静室,整个有容斋此刻如同凝固一般。
楚煜晋抬了手,似乎想从袖中取出什么东西。
可楚玚此时缓缓放下茶盏,声音冷淡:“她不会。”
楚煜晋动作一滞,他只是缓缓理了理袖子:“可偏若是真的呢?”
楚煜晋像个贪婪的急于求问的饿鬼,死死咬着这个问题不松口。
楚玚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漆深瞳仁此刻有微微动摇,可半晌,他仍旧冷声:“她不会。”
安静。
面前的楚煜晋只有似笑非笑的浅笑,半晌:“好吧,我已经明白国公爷的意思了。”
话落,楚煜晋忽然起身,转头利落离开,半句没再多言。
楚玚甚至没有去送,虽然这于礼不合,可他以前就常乖张,偶尔一次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何奇异。
而随着楚煜晋的离开,书房内瞬时又余自己一人。
楚玚开了窗,目光望着有容斋后粼粼荡漾的水波陷入沉思。
刚刚楚煜晋的问题不是没让他动摇,自当年褚纯从乡下归来,他只是隔着重重人影远远见了她的侧影一眼,就像被什么牵引着似的,他整个人便似被勾魂摄魄般再也忘不了。
而在此之前,所谓女色,对他来说真不如两套剑书来得更有吸引力。
后来她在长京越享有盛誉,德才兼备,倾城之色的美名也越加远播,可也相应的,与慧王走得越来越近。
他知他不该有如此想法,脑中却反而越加忘不了。
那个时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