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忽然涌出。
神灵的记忆十分清晰,只要抓住回忆里的那一根线头,她轻而易举就想起了当年驾驭飞龙车、衣着寒酸、神态却清冷矜持的少年。
“姜月章”
她压住脱口的惊讶,眼里却止不住浮出喜色,又抱怨,“我当年说的明明是你给我生孩子。”
“那也要我生得出来。”
他淡淡一句,面上也有了些许笑意“是我给你换药,还是你自己来”
当然是她自己来。
裴沐谈笑无忌,却一多半都是试探。
她成年后的五十年,基本都在战场度过,早早学会了谨慎小心、谁都先存三分疑。
虽然姜月章算熟人,可当年不过一面之缘,谁知道他现在如何
况且天帝向来忌惮神农氏。
偏偏是神农氏的少主救了她,是巧合,还是谋划
裴沐很快换好了药。
她床边放得有干净的新衣服,虽然摸起来料子一般,但也算轻软舒适。
换好衣裙,再胡乱抓几下头发、就当梳理完毕,裴沐走出房屋。
扑面而来是寒冷的雪风。
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距离山顶不太远;前方有个平台,开辟了一小块田地,用神力温养着,是唯独不会积雪的地方。
云浪层层涌动,推来无尽冰雾。
饶是裴沐也算上天入地的人物,却也觉得这里未免太过寒冷。
姜月章正蹲在田地边,用双手细致地埋土。
裴沐走过去,也蹲在他旁边。
他在埋一块一块的黑色的种子。
她问“这里是烈山”
“嗯。”
就这一个字。
她又问“你在种什么”
“药。”
“什么药”
“说了你也不知道。”
“说说嘛。”
“冬蓖麻。”
他侧头她一眼,编成一根粗辫子的灰色长发从另一侧垂落、微微晃荡着,“听过么”
裴沐没听过,但她装得好像听过,一本正经“嗯,冬蓖麻嘛,我经常见。”
他她片刻,忽然勾唇一笑。
烈山是苦寒之地,他也整个宛如冰雕雪成,可微微一笑时,又仿佛春日造访。
“骗你的,没有冬蓖麻这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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