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地在初春的月夜之下去了修道院,隔着玻璃,月光映照下的并非是那位圣洁的修女,而是母亲生命的最后一夜。
她幻想着月色是如何照亮了母亲的瞳孔,在痛苦和恬淡之间逐渐放大,直到那轮圆月沉寂在她静止的目光里,血色与呼吸柔和的逐步逝去。
逝去的生命在她年幼的记忆中定格在那夜里,而透过教堂彩绘玻璃洒下的月色,又哀艳静谧的遥不可及。
“我讨厌她。”
离离压下心头的苦涩。
“看得出来。”
高无忧劝她,“为长官想想,他才34岁啊,
陈嘉菁人美心善家世雄厚,我不是故意刺激你,她真的是最好的人选。”
“那也不能是陈嘉菁!”
离离叫起来。
旁边人都向他们看来,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高无忧无奈地叹气,“这不是陈嘉菁的问题,无论谁你都不会同意的,你不觉得你有点自私吗?”
“我自私?我自私吗?”
离离有点语无伦次,她的声音都在无助的颤抖。
高无忧摇着头说:“不,你不是自私,你这是不讲人道,你让34岁的男人从此孤独终老,你要给你爸背贞节牌坊吗?”
“我——”
离离想要辩解,但她实在说服不了自己。
“陈嘉菁家世真的很好,父母都是国外名校,父亲现在生意做到海外,母亲也是美国医药公司在中国的总代表,更别说祖父祖母家。”
“这么好,你们这帮世家子弟怎么不去求亲呢?”
离离叉腰反问。
“人家看不上我们呗,我们这帮人,二十多了还被家里供着贴个金边,有什么真本事?别说她,你看得上吗?”
高无忧说。
离离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你这什么意思,我不如她吗?”
说完懒得理论,转身就走。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离离,离离!”
高无忧是难得的说错了话,跟着后面赔礼。
只是又撞到了吕初安,他对高无忧招手,“来来来,闲着没事干是吧?去打一套拳,外加再跑个五圈。”
“长官,”
高无忧面露难色,“何必呢……”
吕初安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