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斯衡换下那身黑衣后,便又变回了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很奇妙。
沈云降竟然觉得,昨日那般可怕的少年,会不会只是她的错觉。
待少年走近,她感受到他周身浓郁不散的寒气,清冽而冷淡的向她袭来。
她忽地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他:“我的宝……包袱呢?”
嗓音还带着些哑。
邬斯衡淡淡道:“在我那儿。”
“哦,”
她重新垂下眼,“谢谢。”
小桌上的药碗空空如也,李琡安顿的事情也没了做的必要,邬斯衡转头就想走。
“那个。”
脚步被那道细若蚊蝇的声音叫住,他回过头,看见女孩眨着一双澄澈的眼,问他:“你不是说不回来吗?”
邬斯衡默然片刻,才想起昨晚自己随口说的话来。
原本只是为了安抚她一时的话,被她这样认真的问过,竟显得他做了多大的错事一般。
他挑了挑眉,便也学着她认真道:“骗你的。”
屋内静得几闻针落,待到邬斯衡即将失去兴致时,床塌上的人才慢慢道:“哦。”
而后听到她啰啰嗦嗦的安慰自己:“没事,保密这件事没骗我就行了。”
邬斯衡觉着好笑,却也没想着要再和她耗下去,又一次要离开。
“你放心,我也会替你保密的。”
身后那人拍着胸脯道,“我一定半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门未关紧,被风撞了开来,漫天洋洋洒洒的大雪落入屋内,转眼便化为一滩雪水。
邬斯衡顺势出了门。
沈云降就着药劲睡了一觉,再转醒时,感觉头没有那么疼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窗外风雪未停,已经入夜,该是休息的时候,她却没了困意。
她下床穿好衣裳,又找了件暖和的披风,戴上毛绒绒的帽子,将自己整个包裹严实,一眼望去只能看到一双黑溜溜的眼眸。
这雪下了一天一夜,还没有减小的趋势。
簌簌白雪几乎要织成一片雪幕,将这暗夜都遮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