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这话题转得太过生硬,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心想连那小娘子赠的剑典自己修来都困难无比,更休要提叶榕那乍一看简单,自己练的也是滚瓜烂熟,但就是施放不出的古怪戏法了。
但猴哥心中却又隐隐在期待着叶榕点头,这样他苦寻多年的机缘,便能在此刻得偿了。
哪还看不出用力抓耳挠腮,身边飘满了硬生生给扯下来的金色毛的猴哥心中窘迫,叶榕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成。”
“啥?”
这下反而猴哥开始怀疑自身了,伸手去耳朵里掏了半天,拈着一撮硬生生拔下的毛,猛地蹿到叶榕身旁,冲他支棱起一边耳朵又问道:“小道士俺耳朵里毛太长,刚没听清楚,你再说遍?”
“我说行,我教你。”
自行运行的十方云动的运功路线,叶榕早就滚瓜烂熟,而且他也怀疑有不准打滚这条灵田管理规范在前,怕是这十方云动应该不会限制修行的是人还是灵兽。
心里想着,叶榕从火塘里抓起一块碳,径直在面前画起行功路线来,须弥之后他把碳丢回去,搓了搓指尖沾的炭灰看向蹲在一旁正双眼眨也不眨得,盯着那图画的猴哥说道:“这就是十方云动的行功路线了。”
“当真?”
猴哥用力揉了揉眼睛,看看地上那副线条与自己那本书完全不同的图画,再看向叶榕,如此三番才犹豫着硬生生把眼神错开,盯着橙红色的火焰哼道:“你这小道士心思多得很,是不是故意画错的诓骗俺?”
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对了,眼前人就是故意画个错得,想看自己抓耳挠腮修不成的窘迫模样,猴哥猛地冲叶榕一呲牙,跳到一旁叽叽叫了几声,又切换回人言骂道:“好坏的心思!
你这小道士……”
“爱学不学。”
叶榕白了眼急赤白脸的猴哥,背对着他侧身躺下,道袍衣襟掀起盖住脑袋,他跑了一天着实累了,不出片刻功夫便有鼾声响起。
反倒是蹲踞在一旁的猴哥,眼中倒映出的火焰光芒明灭不定,不知在犹豫什么……
叶榕也不知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因为回来时心事重重他也忘了给火塘周边补一次恒温术,睡到一半只觉浑身如在冰窖一般冻得缩成一团,但很快他又不觉得冷了迷迷糊糊重新睡熟,待到第二日,他才被一声咄字吵醒。
睁开有些沉的眼皮,叶榕下意识想要坐起来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觉得浑身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光是撑着地面坐起来这个动作,就有种要费尽全身力气的错觉。
“小道士你醒啦。”
在外面练习法术的猴哥听到叶榕起来的动静,猛地蹿了进来,喜不自胜地在叶榕身边翻了個空心跟头,双手配合眨眼间就在叶榕头顶,召唤出个栗子大的袖珍雨云:“你帮俺……”
话说一半,猴哥突然意识到什么,面色肃然站直身体,抻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对着叶榕深深作了个揖,直起腰嘴里吭哧半天也没想出如何称呼,只能伸手挠了挠腮边细毛看向叶榕尴尬问道:“那啥,俺称你师兄还是师傅好?”
不等叶榕回话,猴哥就摇头晃脑自说自话起来:“师傅不行,你年纪太小,认了俺这么大的徒弟,怕是要分了你的福分、折了你的寿,那俺还没学成呢你就早早没了可不行。”
“要不还是叫师兄吧。”
猴哥重拾之前提到的那称呼,歪头瞧瞧口鼻有些红的叶榕,正要上前询问这登仙观师承如何,以后该去找谁磕头,却看到叶榕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
“猴哥你别多想。”
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叶榕就有些压不住胸中闷痛,捂着嘴猛力咳嗽起来,在一阵快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剧痛过去,一股奇异的潮热感又以胸膛膻中穴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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