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给……”
玉娘眸光躲闪,不敢看他,情急之下只得随口扯出一人:“给姑母写的信。”
她虽是有个黑心肝的爹娘,但姑母却待她极好。
只可惜姑母从东境嫁去了西境,相隔千里,实在难见。
与赵辅周成亲后,她倒是也给姑母写过几封信,甚至借着成亲的缘由曾见过姑母一面。
但自那以后便再没见过。
现下提及姑母,玉娘愈觉得妥帖,连连重复:“给姑母的,刚给姑母写的信,过两日就去急递铺寄去。”
只是她说话时仍旧不看他,心虚二字跃然娇容。
赵辅周掌心朝上,“既是给姑母写的信,便交给我吧,明日我命人前去送信。
顺道请姑母来京城小住几日。”
和离书怎能此时交给他?
玉娘心虚的干笑两声,身子后倾,倒是离他远些。
“不必,姑母如今正忙,定不会入京来。
况且你还伤着,这等送信的小事怎可再劳烦你?晚些我命管家派人去将信送去急递铺,你就莫要操心这些事了。”
说话时她仍不看他,扭着头往门口看。
似是察觉赵辅周在看她,她索性站起身,“也不知厨房今日做了什么饭菜,竟这般香。”
借口倒也找的合适,当即硬着头皮装没听见赵辅周在唤她,匆匆往门口走。
直到她踏出屋子,方才长舒了口气,轻轻拍着胸口。
好险!
差点就露馅了!
但眼下并非与赵辅周商谈和离一事的时候,和离书留着反倒不妥。
望着厨房烟筒飘出的屡屡白烟,玉娘咬咬唇角,提脚走去。
见王妃来了,厨房内正在忙碌的下人们纷纷冲她行了一礼,玉娘满不在乎的摆手,“不必多礼,各忙各的。”
她去到灶火前,眼神示意烧火丫鬟让开。
厨房内的众人面面相觑。
哪儿有王妃烧火的?
烧火丫鬟更是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王妃要、要烧火?”
玉娘正欲点头,但见丫鬟满脸震惊,她又看了看四周下人。
这王府规矩果真不少。
瞧这些人的神色,想必她这个王妃是不能烧火的吧。
“不必了。”
玉娘拿出衣袖中的和离书,蹲下凑近灶火。
可眼见和离书将要塞进灶火时,她又倏地收回,忙将燃起一角的火苗踩灭。
但上面仍留下了烧过的痕迹,甚至还烧没了几个字。
玉娘望着残破的和离书出神。
这可是好不容易请账房先生写的,若是烧了,万一日后用上时,只怕又要劳烦账房先生再写一张。
可若不烧,留着反倒更麻烦。
左右为难!
她只顾盯着和离书,却未曾留意厨房内一众下人,皆是错愕的望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