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儿了。”
天色愈晚,雨势愈大。
终究赶在日暮前,李长安领着大胡子并那母子回到洞穴,而洞外,大雨已如天河倒悬。
“呼。”
道士长舒一口气,把身上雨具取下来晾在一边。
“险些回不来。”
“两位朋友,不介意再多上几人吧……”
他大声招呼一句,往里边走了几步,却是愣住了。
倒不是横生了什么变故,而是那两人正厮打着滚做一团,亏得被长毛人一顿折腾,没什么力气,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是浑身沾满泥土,看来颇为滑稽罢了。
道士哭笑不得,把两人分开。
“两位朋友,这又是为何?”
“道长不知,若不是这老倌……”
那年轻人性子急,顾不得两颊漏风,张嘴就说了一大堆话。
老汉是个口讷的,半响插不上一句,干脆从怀里掏出些碎草料喂羊去了。
不过这一面之言听下来,李长安也大概明白二人的恩怨情仇了。
这少年郎是附近豪族子弟,傅姓家中行九,唤作傅九郎。
而这老汉,就是一过路的羊贩子。
两人本也没什么瓜葛,不过是道左相逢,偏生傅九郎瞧中了老汉的羊。
“道长您给评评理,我也不曾亏欠于他,出个价格比市面上还高上一成。
嘿,这老倌儿居然不卖!”
“这羊有人订下了。”
老头嘟囔了一句。
“我这人性子倔,他不卖我就偏要买,我就出到了两倍的价钱……”
两倍?李长安瞧了瞧老头的羊,看得还算肥实,不过呆头呆脑地,听着吆喝就走,没听着吆喝就一动不动,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听到一声叫唤,莫不是遭了瘟?
“没成想,这老头还是不卖,我还就跟他犟上了,于是乎……”
于是乎,老头被他纠缠得辛苦,便钻进了这条小道,想拿长人的传说吓退傅九郎,却没想傅九郎也是头倔驴,竟是不管不顾跟着撞了进来,结果两人连人带羊一并撞进了长人的手里。
“老倌儿,我就问你一句……”
那傅九郎冲着道士嘿笑了几声,又转头叉腰问道,“三倍的价钱,你卖我一只。”
老汉白眼一翻,不搭理他。
“嘿!
你这……”
傅九郎勃然变色,李长安赶紧把他摁住。
“羊是人家的,老丈不卖,你还能抢?”
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结,道士又扭头对老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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