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枝不解,自己虽早听过范小舟的名字,却从未关心过其中细节,“什么死法全镇人都看到了?”
“斩示众。”
虽然也是听说,但瞎子印象很深,“此人当年被冤枉犯了死罪,在午夜刑场,被衙门斩示众而亡了。”
与此同时,远处殿中小和尚烧完了香,对着香客们又是合手一鞠躬,随即宣布:“大典开幕!”
话毕,院中一阵骚动,又一波巨浪袭来,只是这一波巨浪似乎格外的“巨”
,回廊下,刘贵枝惊觉身体轻,才现自己竟已经双脚离地,下一刻竖耳去听,掌声雷动,她恍然,原来众香客为了在四方拥挤中抬起手鼓掌,前所未有地力了。
挤进东边,身边人指着点香的在说:“那个就是能通?”
“不是,你第一次来吗?”
对方用不耐烦回答了问题,“那是能通的弟子,小和尚辰慧,能通个子比他要高,肩膀也比他更宽。”
挤进南边,身边人指着相反的方向,“那就是那个了?”
钟楼上,钟旁的木头梯子上,站着一个瘦小的男人,对方一看,那人甚至都不是光头。
“不是!”
答者气,本来人多就烦。
问者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接着余光就瞥见远处正殿后的位置,一个光头和尚匆匆跑过,似在着急,这回肯定是能通了。
“好像……也不是那个。”
对方却摇摇头,“那个应该是庙里负责做饭的高和尚。”
“好像?”
这回轮到问者不快,“你到底见没见过能通啊?这么远都能看清?”
“见过啊!”
那人不快,很快却又心虚,“只不过……能通大师脸上受过伤,据说烧掉了一大片皮,很是骇人,所以为了不吓到香客们,他从来都带着一个黑斗笠视人,非说他长了张什么脸,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啊?”
问者皱眉,显然对自己大老远跑一趟却连能通长什么样都看不到感到失望。
“不过这也让他很好认啊,戴斗笠的一看就是他了,不戴的,都不是他。”
闻言,为防自己的声音也如此清晰,瞎子不得不将刘贵枝拉到了一旁稍有些空隙的回廊里,“我也是听说,范小舟其人是被衙门斩而亡的,斩的罪名来自于一起凶杀案,案件中,他被诬陷为杀人凶手。”
瞎子进衙门时间不长,这故事他却听了许多次,此刻嗓音随回忆变得绵长。
按他的说法,这场悲剧皆源自范小舟当年娶的那个媳妇。
“范小舟的妻子叫范入柳,老柴总称他是毒妇。
听说出事那年二人刚刚新婚不久,范入柳背着范小舟在外面寻了一个相好,结果这相好原也是有妇之夫,对方的妻子无意撞破这二人私奔,出手阻拦,与丈夫生争执,最终被丈夫,也就是范入柳的这位相好下狠手杀死了。”
“事之后,范入柳为保相好,想出了一招李代桃僵,设计将凶器藏到了范小舟的枕下,污蔑其杀人,并将与外室私奔的名头按在了范小舟头上,衙门拿了证据,抓了人,没两天便将范小舟送上了断头台,人就这么死了。”
“直到一年后,有人又现了新的线索,这才帮范小舟翻了案,只可惜那时范小舟已经死了,范入柳和奸夫一石二鸟的计谋已然得逞,二人私奔之路畅通无阻,也早已逃得没影了。”
“算是被活活冤死的吧。”
瞎子说着深吸一口气,听无数人讲过这故事,他逐渐得心应手,颇有感慨,“如果这世上的死法也有高低之分,范小舟算是最惨的那一种。”
说话间,身边人掀起又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刘贵枝短暂被吸引注意,向院中看去,无数张脸默契朝着完全相同的角度转去,白花花的一片,像下锅前摆在篦帘上静待水煮的肉饺子们。
正殿的高台上,小和尚依旧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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