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镇的镇民是相信鬼神之说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在能通一案中,与杀人相比,他们更害怕的其实是鬼上身。
这一点,在禹城镇生活了一辈子的范大成了如指掌。
在禹城镇民眼中,范小舟早就死在了六年前的那场祸事中,六年前,范小舟是人,六年后的范小舟只能是鬼。
没人不怕鬼,没人不能感同身受,但却没人能与杀“人”
感同身受。
与范小舟相比,成霜便是货真价实的“人”
。
在这一点上,如果范大成不在遗书中撒谎,那么可想而知,他当即便会从一个勇敢与邪祟势力抗争的勇士变成罪大恶极的杀人犯。
虞家凯因为砍掉了肖家宝的脑袋,被逼到搬家;石海因为砍掉了乡绅的脑袋,至今躲在家中不敢见人。
可见在这世间,伤害“好人”
是要付出代价的。
成霜是镇上远近闻名的女神探,是成知县的女儿,更是当初帮范小舟翻案的恩人,在一切都没有反转时,范大成付不起伤害成霜的代价,也就不能将真相写在遗书上。
“代价?”
一旁阳关道见了吴春雨的脸色,知道此刻该表达“不理解”
,忍不住出口打断瞎子,“范大成都决定要去死了,他还会在意什么代价?难不成他就想要这么一场体面的葬礼?”
然而他自己又何尝不知这问题的答案,替吴春雨开完口,他面色当即凝滞,兀自出神,不由得想起童七姐离开衙门的那一天,她直到和柴有味道别的最后一刻,回眸的瞬间都还在强调,“小舟走后,星儿就是范大成的全部,他应该并不想儿子回家后面对父亲成为了杀人犯的事实,他就是为儿子考虑,也绝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与此同时,瞎子也正在回答吴春雨的问题,“他是没什么代价,可他,不还有一个儿子吗?”
“你是说……范大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儿子?”
柴有味一边说话一边忍不住还在搓鼻子,总想打喷嚏。
队伍终于动了起来,刘贵枝拔起铁铲,把它挂在柴有味脖子上,然后推着柴有味往前走,边走边道,“范大成是什么人啊?’野桃案’没翻案的那五个月里,他可是当过杀人犯的兄弟。
虞家凯因为一起合理合规的斩就被镇民们驱赶到半夜搬家,可想人言可畏。
在这种说往你家泼粪就往你家泼粪,说堵你家门就堵你家门的时代,范大成一定比谁都清楚,拥有一个杀过人的亲戚,生活会有多艰难。
他那么爱他儿子,怎么可能忍心让他儿子过这种生活?”
柴有味出神在外,僵硬地顺着背上的力道向前走去,期间不由自主在心下算起日子,范大成的儿子四年前离家,按五年制兵役算,他明年就要归乡了。
五年征战,儿子满心欢喜回家,本该是开心的时刻,迎接自己的却是接连噩耗:爹娘分开了,娘改嫁了,爹死了,死前还杀了人……这恐怕比让他死在战场上还难受,这绝对是范大成作为父亲最不想看到的。
在衙门六年,柴有味对县衙的情况可以说是洞若观火。
依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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