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视一刹,沈澈便倏然松开了手,声音也比方才压低了一些,仿佛带了些歉意道:“也罢,都是身外之物,你想拿,拿去便是,不过,买卖做成后,记得还我。”
这下换吕子期与裴济在沈澈的身后瞠目结舌,他俩比谁都清楚,那坠子对沈澈意味着什么,可今日,竟如此轻易的给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这不是色迷心窍又是什么!
只见沈澈抬手伸向腰间,将那枚莹润的坠子取了下来,轻放在江赭提前伸出的双手中。
江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手心里的那团温润,心中终于落下了一块大石,有了这枚坠子,一会儿在面对江梦在及笄之礼上对自己的刁难时,便会如虎添翼。
心满意足的她再没有片刻的逗留,将那枚羊脂小心揣入怀中后转身离开。
望着踏雪而归的纤纤背影,沈澈眸光蓦然骤冷下来,“阿妄,”
他朝门口喝了一声,一个身量威猛的黝黑青年从屋外走了进来。
“去给我查查这个江家嫡女,我要知道她十五岁之前的所有事情。”
说罢,沈澈绕到了堂北处的案几下,躬身皱眉似乎在翻找什么,终于在案旁的废纸篓里找出了那张前些日子江家派人来府上递的帖子。
是江赭的及笄邀帖。
沈澈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突然觉得这场宴席变得有趣了起来。
牌九桌边的裴济却也同时意味深长地一笑,轻叹道:“镜中月升西空,水中花开忘川,倒真是一份三界少有的好姻缘。”
这是腊月的第一场冬雪,却比往年的都要激扬。
江赭离开沈府后却没有立刻坐上回宅的马车,而是塞给了那马夫十两银子,让他快马加鞭去金禅寺接妹妹江梦回来。
那马夫一个月的月银才两罐钱,十两银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也没多想,扬了马鞭,向西驶去。
等在金禅寺后院禅房的叶清远,当听见门外响起脚步声时,伸去开门的手突然有些犹豫。
这场冬雪的前夜先是落过一场雨的,那夜惊雷阵阵,缩在破宅里昏睡的自己被这片异常闷响的雷电带入一场梦魇之中。
那个真实而清晰的梦境里,他提前过完了自己的一生。
功名利禄,从无到有,而他的江赭,却被他溺死在了通往权力顶端的黑潭之中。
死前的一幕幕犹在眼前晃过,而醒来的时候却回到了那个被他回味了半生的冬雪天。
他此刻所在的禅房便是二人的结之地。
她还活着,还是那个冰清玉洁的江家嫡女,也是那个爱自己入骨的傻丫头。
一切竟都可以重新来过!
上天怜他至此,这一生,他定不负她!
而当叶清远打开禅房门的这一刻,却出乎意料的失望了。
他与江赭相识了这么久,她从未有一次爽约于他,且每次都要比约定的时辰早来半个时辰,用江赭的话说便是“我喜欢看你朝我奔来的样子。”
可这次来的却是江梦,一股莫名的不安涌来。
江梦拍了拍外裘上的积雪,从袖口掏出了一封信,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朝禅房内的叶清远解释道:“姐姐今日身子抱恙,又赶上了及笄礼,实在来不了,托我把这封信交于你。”
江梦见叶清远拆了信,便又言道:“你我二人在此说话多有不便,信已带到,我先走了。”
而收到了江赭信笺的叶清远,心中的不安终于散去,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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