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暖,她和他大哥顾至棠的女儿……
这一瞬间,顾至上为自己之前瞬间的柔软与心疼而痛恨不已。
他怎么会忘记,这个女人所有的温柔怯弱都是假象。
这个女人,就是用她楚楚可怜的外表,博取了他的信任,差点害得他万劫不复。
如果对她心软,如何对得起被她害死的母亲!
“滚。”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
夏跃然巴不得这一句,冲出去二步后,又回转来。
“我的包……”
包里有介绍信,没介绍信她接不到女儿。
顾至上用厌恶至极的目光扫过她穿着病号服的身体和赤着的脚,这个蠢货。
“都在柜子里。”
转身大步离开,他不能再与这个女人呆在同一个空间,否则,不是他自己窒息而亡,就是亲手掐死她。
夏跃然赶到孤儿院的时候,刚好五点半,十月的天气,天还挺亮的,夏跃然把监狱开出来的身份证明递给孤儿院的陈院长。
陈院长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胖胖的,未语先笑,对夏跃然这样的刑满释放人员,也没露出半点鄙视之色。
这家孤儿院是上城指定的服刑人员无人监管儿童的托管孤儿院。
夏跃然这样的,陈院长见得多了。
五点钟,孩子们都在食堂吃晚饭,陈院长带着夏跃然往食堂去的时候,夏跃然心跳得扑通扑通的。
是的,她很紧张,最后一次见到暖宝,还是在她被移交到上城女子监狱,签字把暖宝交托孤儿院的时候。
暖宝不是孤儿,她也不是,但在那个时候,她能托付的,只有孤儿院。
后来,她没申请过见暖宝,她不希望孩子成长的记忆里,有监狱的影子。
一年多了,与暖宝分别的时候,她才刚刚蹒跚学步,一步一摇地跟着她身后叫妈妈,如今,早应当会跑会跳了。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现在的暖宝,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
食堂里,孩子们整齐无声,纪律井然地吃着晚饭。
夏跃然一眼便认出了暖宝。
母亲对于孩子的敏感,是深刻在骨子里的。
小小的女孩子,穿着一身半旧粉色的小裙子,梳着两个小辫子,干净整洁。
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乌黑清亮。
和夏跃然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完全没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夏暖暖,她的女儿,她一个人的女儿。
夏跃然的眼,瞬间润湿了。
“夏暖暖,你看谁来了?”
陈院长向小姑娘招招手,慈爱地笑着唤她。
正认真吃饭的小姑娘抬起头来,许是母女的天性,近一年没有见面,夏暖暖却毫不迟疑地丢下碗勺,扑了过来。
“妈妈!”
夏跃然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暖暖软软带着奶香味的小小身体,拥在怀里的瞬间,她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哭得陈院长的眼眶也热了。
唉,这些年轻人啊,不争气,犯罪坐牢,苦的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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