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义寒面露难色:“实不相瞒,下官遭此牢狱之灾,是因为被同僚给举报了。
有人将匿名信送到镇抚司,说臣有通倭之嫌。
好巧不巧,锦衣卫在臣的房中又搜出了写着倭文的文书,他们又看不懂,以为那是臣通倭的证据,结果闹了这一通乌龙,害得臣在诏狱中挨了一顿好打。”
夏绫差点呛着:“你?通倭?”
别的不敢说,但有一点夏绫信得过,就算整个大燕的官员全都通倭了,也轮不上钟义寒。
杨怀简曾提到过,钟义寒也曾有亲人做过倭寇的刀下亡魂,他是值得信任的,不然宁澈也不至于会把翻译文书之事交给他来做。
对方惨淡的点了下头:“唉,不过这事也怪下官自己太不小心。
小乔公公您对倭文不是也颇感兴趣么,下官便想着,将先前听到过的一些倭国民谣默出来供您翻阅。
这不寻思着想省些烛火钱,这事下官就在吏部衙门做了。
谁知被有心人看到,倒让下官遭了着无妄之灾。”
夏绫扯了扯嘴角。
这么看来,钟义寒这一遭,竟还是因自己而起的?想起背地里的幸灾乐祸,夏绫心中倒是生出些愧疚来了。
钟义寒说罢又仰天长叹:“小乔公公,吏部中精明的人太多,或许是下官这种直性子太不讨喜,才受了不知哪位同僚的排挤。
下官看这吏部自己是有点混不下去了,您说有没有可能,给下官调任个别的什么衙门任职?”
夏绫皱了皱鼻子:“钟大人,我就是一内侍,外廷官场上的事我可不懂。”
“小乔公公您太谦虚了。”
钟义寒顺坡下驴,凑近夏绫谄媚的笑了笑,“您现在可是圣上的心腹,天子近臣,陛下可是器重您呐!
小乔公公,您看,能不能帮下官在陛下面美言几句,给臣换个职位?刑部工部什么的都行,哪怕降职都可以。
要再在吏部待下去,臣怕是连命都保不住咯。”
夏绫有些为难。
虽然她给阿澈递个话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涉及外廷的事,她也的确没在阿澈跟前掺和过。
可对钟义寒吧,又觉得人家是为了给自己写书才进的诏狱,更不好意思欠他的人情。
“呃,钟大人,我尽量吧,行吗?外廷的事皇上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就算说了也未必算数。”
“明白,明白!”
钟义寒一脸他听懂了的样子,朝夏绫作了一揖,“那下官就先谢过小乔公公了。”
谢人可不能光用嘴的。
钟义寒说着从他的桌案上取过来一册书递给夏绫:“小乔公公,臣之前想赠您的倭国民谣不是被北镇抚司毁了么,这段时日臣加紧又写了一份,请您笑纳。”
“啊……”
夏绫将书接过来,心中的愧疚到达了顶峰。
这么说,钟义寒在生病的时候还不忘了写书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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