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嘴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对了阿澈,跟你说一声,我这两天想回浣衣局一趟。”
宁澈挑眉:“回去做什么?”
夏绫道:“当时进宫走得急,我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拿,行李还都在那放着呢。
虽然在这什么都不缺,但还是自己的东西用着会更顺手些。”
宁澈放下心来:“行,那随你。
出去多逛会,晚点回来也没事。”
夏绫呲着牙一乐:“多谢陛下。”
宁澈斜了她一眼,忽然很想在她脸蛋上掐一把。
“乔乔,我还有点正事想要问你。”
“嗯,你说。”
夏绫不免好奇,他找自己能有什么正事。
宁澈吁了口大气,好像是把看不见的重量又背在了肩上。
“你小时候,是不是有遇上过倭寇?能不能给我讲讲,当时是什么样子。”
夏绫神色凝重了起来。
怎么说起这个了,那可真不是段让人愿意想起的记忆。
“是又有倭贼来犯了?”
宁澈颔:“昨日收到的线报,莱州府,登州府,自灵山至靖海一带,几乎在同一时间,有几波倭寇同时登6侵扰。
倭贼上岸后烧杀抢掠打家劫舍,甚至还毁了好几座军备库,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夏绫恨恨道:“这是都抢到山东来了?”
宁澈亦冷笑:“真是蹬鼻子上脸。”
倭患一再北移,且是愈演愈烈。
再往上一步,可就要到京师了啊。
山东灵山卫,九月初九,夜。
夜色中的海湾幻化成了一方没有边际的墨池,海浪在空旷的天幕下冲刷着礁石,卷起海水中特有的咸腥气送到风中。
老渔夫坐在礁石上,借着船上昏暗的渔灯,虚着眼在修补渔网。
他抬头向远处望了望,在海湾另一侧的高处,有经久不息的灯火彻夜长明。
那里是大燕朝的灵山卫,胶东一线的海防重镇。
老渔夫的儿子是灵山卫的小旗,已有半年没回过家了。
日前收到了儿子的来信,说他近日升了职,能回家来歇上几天。
想到儿子,老渔夫原本昏花的眼,在渔灯下却亮了起来。
他要赶明早第一波出海,定要好好下几次大网,等孩子回来做几顿好吃的给他。
静夜中倏忽间却出现了些不同寻常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