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捻在手里的佛珠,被他越攥越紧,线绳断,佛珠四散的那一刹那,我知道,他都听见了。
爱恨破浮屠。
……
这一夜,我到底也没睡安稳。
半夜时分我又开始腹痛,头也愈发昏沉,周身冷得厉害,高烧反复
这样的情境中,我又开始梦到慕容千寻。
他穿着僧袍,手持佛珠,站在我面前。
我有很多话想问一问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辗转反侧间便剩了一句话,到底为何执意丢开我?
如果,他没有娶自己,一开始我嫁的就是太子,太子是不是就不会因为我二嫁之身,而这般折磨我?
亦或者,他不曾抛弃自己,再多风雨都携手走过,白首终老,虽平淡也是很好一生?
我望着梦中人,心中百转千回,却咬牙不敢吐出一个字。
时刻保存着理智。
曾有那么一回,我病的模模糊糊,梦里哭着质问他。
待睁开眼,便见太子双目灼灼盯着我。
他惩罚我的方式,永远是无止境的发泄,还有喝不完的五石散。
至此,我便再不敢在梦中说话。
6
再次醒来,只见慕容千寻站立在床边。
他已经脱下了袈裟,换上寻常公子哥的装扮。
“卿卿。”
“过往种种,实非我愿。”
“但我终是欠了你。”
“刚刚医者说你长期服用五石散,恐有性命之忧。”
“以后莫再靠这个止痛,伤了最后一点元气。”
“我愿还俗,为你沈家正名。”
这算是慕容千寻这个清冷佛子迟来的歉意吗?
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
夜深人静之时,我偷偷出了房间。
早就听闻,不苦寺的后山住着一个老婆婆,最会熬制阴阳汤,生人食之可见亡人。
想着想着,我突然便笑了。
这世间,我实在是找不到生还的手足之情了。
便让我再见见已经亡故的父兄吧。
我想他们了。
铁锅煮沸,内分太极阴阳两半,一半白汤鲜美,乃生人饮;一半红汤辛辣,待故人来。
我坐在桌边,问,“喝了,当真能看见我的亲人吗?”
“当然。”
我捡起勺子,一口口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