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侧身躺着,正瞧见木丹坐在塌上,在往香炉里添香料。
“奴婢本想给炉子里添些安神香,让小姐睡得好些,没想到好心办坏事,反而吵醒您了。”
木丹觉她醒了,放下手中添香的勺子,款款走到床前,坐在床边。
“无碍,我也到时间起来了。”
江颂宜身体酸软,软筋散的药劲还没完全过,她坐起身,木丹往她身后垫了个枕头,让她靠着,江颂宜眼里满是疑惑:“木丹,你是怎么进到此处的?”
“小姐莫名失踪后,我便被姑爷的人囚起来。
是一个尖嗓子的中年男子专门去尤府把我接过来的,他还找了一架马车给我坐呢。
我也是来了这里才知道,他不过是杏花院那位贵客身边一个下人,居然这么有体面。”
“您是没看见,姑爷平时看见奴婢们眼都不带抬,看见他,恭恭敬敬弯着腰跟人问好。
乖乖,这个贵客得是什么大官!”
木丹现在提起尤府的人便恨的牙痒痒,看到尤府的主子低声下气,她心里便痛快。
江颂宜有些意外,闻人清居然会派人去接木丹过来,再一思忖,可能是底下人心细,提醒了他。
“你说的应该是福公公,以后见到他要行礼问安,莫失了礼数。”
江颂宜提点她。
“公公?”
木丹顿悟,“怪不得呢,人到中年,却面白无须,原来是位公公。”
木丹转了转脑筋:“可只有皇室中人才有资格用阉人,莫非贵客正是?”
江颂宜点点头:“你猜的不错,他姓闻人。”
本朝国姓便是闻人。
木丹猜中了却高兴不起来,她站起来来回踱步,神情紧张。
“可是、可是小姐,您不是说他跟您有仇吗?完了完了,您居然得罪了这么尊贵的人物!
他捏死咱们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况且如今您跟姑爷已经闹翻了,他肯定不会护着您。
娘家老爷向来趋利避害,要是知道您得罪了皇族,肯定会骂死您!
这可怎么办啊?”
江颂宜一脸无谓。
“他要杀要剐,来就是了。
只要不因我而迁怒父母亲族,我便问心无愧。”
“呸呸呸,蝼蚁尚且偷生呢,奴婢知道您在娘家跟夫家接连不顺,心灰意冷。
可您还有亲祖母和安少爷要看护,可得打起精神活下去呀!”
主仆本是一体,木丹可不愿意见到她这么颓废的样子。
江颂宜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至少得护住家人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