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襄淡淡垂眸,嘴巴里还带着好些苦味,生吃毒虫内胆,真是要了命了。
没想到穿越一回,也被迫把自己逼成了这样的狠人。
她看着跟自己的两个丫头:“他从小待在宫里伺候人,跟着师父一路上来,人人都说他没怎么吃过苦。
可有了权势的大太监什么样,你们想必这几个月没见过也听过了。
伺候先帝数十年,临走赐死陪葬,这样的人小心翼翼的服侍主子,私底下还真把沈闫当亲儿子待吗?”
“把自然也是磋磨出来的。”
“孑然一身十几年,得势了也不收徒弟不要干儿子,宫外明面上只有一座宅子,天天忙着朝务,跟朝臣们打交道,还总领着厂卫的差事,手底下的爪牙势力遍布京城,各省更不知还有多少。
这样的人,他能光风霁月吗?”
越襄缓缓道:“女色。
钱财。”
“你们瞧着,他应该是偏爱杀人吧?”
一句话,把两个丫头的脸都吓白了。
谁没听过沈阎王的诨名呢?
越襄拍了拍两个丫头的手背以示安抚:“别怕。
他也不会杀了你们的。”
“以后跟着我,也不必怕他,照旧记着你们是太后近身侍女,他也忌惮着。
该拦着的时候,大胆出来拦着不要怕。
说这些,就是想叫你们清楚,以后他来长乐宫的时候,怕是多着呢。”
越襄心里琢磨,要真是对女人感兴趣,肯定不能随便指个人过去。
别人不拿太监当人,她以后和沈闫互惠互利的合作,少不得面上要应酬的。
要是能有个沈闫喜欢的人在跟前,也确实不错。
多少得叫沈闫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她是真没想着把自己搭进去的。
不过,若找不着这样的人,自然用别的打动沈闫的心,也都是好的。
可这事也不能轻易露出来,沈闫心思深脾气扭曲,要是刺激狠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因此越襄也不过想一想,不曾对两个丫头说起。
这话一出,倒是叫两个丫头想起方才听见的那些话来,一时眼睛都红了,鹊枝低着头就开始抹眼泪,折桂也替自己主子委屈。
“娘娘,那以后府里——”
这可是亲生的女儿啊,怎么狠心下得去手的。
折桂眼睛都红透了。
越襄握着两个人的手:“以后府里的事,还如同从前一般,我如何行事,你们态度便是如何,万事有我,自然也万事听我的。
真要是和府里闹起来,我也会想法子将你们家里的人都从府里接出去的,另有安置。
如今,还就继续替我在府里做事吧。
老爷和夫人,这不是还没有现么?”
折桂与鹊枝始至今日才终于明白,主子的不一样到底在哪里了。
从前虽然也有自己的定见,但从小规训如此,事事都会听老爷夫人的安排,从无违拗。
如今主子自己做主,终是肯挣脱府里的枷锁桎梏,肯为了自己活一回了。
这性命捡回来了,哪怕是落在沈闫的手里,似乎也是好事。
至少主子自己这里有了转圜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