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间,凌芸抬头瞧见有一女子掀着落地纱从梢间出来,立在紫檀木镂雕嵌玉百子图屏旁,正是恪纯公主景昕。
瓜子脸,柳叶眉,口如含朱红,扁方上插着镶玉的蔷薇簪,配以玉制成的叶形托着南珠,下坠着吉祥节流苏,一袭苏绣渐色木槿紫宫装,滚边绣着紫白相间的牡丹花,整体不显娇贵又添优雅大方。
皇后顺着凌芸的视线转过头,嗔道:“昕丫头,怎么傻站在那里不吭声,一天神出鬼没的没个正经。”
“母后向来是偏袒四弟的,只许四弟胡作非为,却不允我上房揭瓦。”
“姑娘家的竟跟景明混闹,快别混说了,赶紧过来见过你弟妹。”
只见景昕含笑缓步走近凌芸,微笑地对凌芸行礼,“问弟妹安。”
凌芸躬身回礼,“公主金安。”
“早先的事还没来得及致谢呢,快快起来,不必多礼。”
话间,凌芸被景昕扶起。
景昕又浅笑道:“妹妹不必拘谨,千万不要让那些劳什子规矩给拘束了,我没有姊妹,自小便和弟弟们玩在一处,如今弟弟们都大了,有了自己的事,我正愁没人陪我,这下好了,你嫁进了宫里,以后我便只叫你妹妹好不好。”
哪知皇后竟不答应,“又浑说,她是你弟妹。”
早先景昕养在家中,一直病着,也没得机会交流,如今凌芸见景昕大不同前在安城的冰冷,一如此前见她时的和顺随性,毫无骄纵公主之气,心里很是安慰。
早先生怕自己会很难融入宫中生活,但也不能总依仗皇后,依靠景明,想日后倒是可与景昕就个伴,如此便安心许多,于是绽开笑容,替景昕打圆场。
“无碍的,左右我在家还有大姐玩闹,如今进宫倒也是不习惯,若公主不嫌弃,便当你是亲姐姐好了,日后你若闲了,便来找我玩。
如此,娘娘您觉得可好。”
“妹妹不要叫我公主啦,就叫我景昕吧。”
“也罢,你们姑嫂年纪相近,脾气性子更是如出一辙,就依了凌芸的意思吧,但是,昕儿可不许成日到你三弟宫里混闹。”
“瞧母后这个护着啊,生怕我占去你们小两口的新婚时光。”
话音刚落,就听到殿外一声娇嗔,“本宫来晚啦!”
只见一众内侍宫人拥簇着一体态丰腴的女人进入内殿,丹凤三角眼,柳叶吊梢眉,粉面娇嫩若桃花,一身正红龙凤呈祥锦袍,金黄祥云镶领,头饰镂空雕花赤金碧玺衔东珠彩凤步摇的钿子,无名尾指上的纯金镂空缠枝雕花护甲更是显尽奢华。
如此大阵仗的还会是谁,乃独头蒜无疑。
只见鑫贵妃一进屋便赔笑道:“妹妹来晚了,险些误了大事。”
接着伸手就拉着凌芸,貌似相见恨晚。
皇后略闪神,端正身子道:“妹妹怕是高兴过头了吧,连最基本的规矩都浑忘了。”
可鑫贵妃冷笑一声,躬身赔罪,“哎呀,瞧瞧妹妹这记性,当真是高兴过头了,失仪,失仪了,在这儿给姐姐见礼了。”
皇后面不改色,向凌芸介绍着,“凌芸,快见过鑫贵妃。”
凌芸瞥了一眼鑫贵妃,见鑫贵妃如此猖狂,所以凌芸只行了常礼,“见过鑫贵妃娘娘。”
“免了免了,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的,还有啊,以后缺什么少什么便来春熙宫跟本宫说,本宫一定叫内侍局给你置办得妥妥帖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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