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泽前三十年的人生里,遇见过许多美女,也游览过很多美景,也曾迷失在地图上的某一道短暂的光阴。
可当他看到周莱穿着雪白色的雪纺裙,和从盘云城分店里调来茶园拍宣传照的女孩们,在茶树间焚香泡茶,弹起古筝时,却觉得眼前的是一幅美丽得不真实的场景。
荒诞又虚幻,然而,这就是现实。
明明三天前,他才在洛杉矶的教堂和那名天仙一般的女子,当着神父的面一起欺骗过耶稣。
今天下午,新婚妻子身在沪岛跟着剧组宣传新电影,新婚丈夫却出现在滇黔高原大山深处的茶园里。
杨泽想起协议里要出借种子给她们的条款,莫名的有些心动。
在不知不觉间,他也被周莱那个疯婆娘,给祸害成了神经病。
奇怪,为什么说也?
定了定神,杨泽又把目光转回他面前的俯瞰图。
方圆一百公里内的道路、村镇、水库、溪流、山峦形势、土地、稻田、茶园全部都在这张他特地从某个要害部门那里拿来的图形上。
通过那个预示未来的梦,他已经知晓有些事情将要生。
所以他要在五年内,以茶园为中心,在一百公里范围内,找出一处地址,建设一个能容纳三千多外来人员,并自给自足住上两到三年的休闲社区。
他指了指图上的一个位置,问茶叶合作社的社长陈叔:“叔,卧龙村后山这片山谷,明明有那么一大片平地,为什么却抛荒着?”
陈叔叼着烟斗,在杨泽指的地方瞧了一会儿,才认得出:“没路进去,从卧龙村过去还要爬过三道梁,摩托车可以上,小三轮勉勉强强。
最大的问题是有股小泉,天旱时浇不了那么多地,
这大山里你又不是不懂,看天吃饭的年头居多。”
杨泽点点头,又问道:“卧龙村有多少年轻人在外面打工?”
陈叔说:“他们村人少,大概o个吧。
每家一个,算上他们在外面讨的婆娘汉子,最多o。
咋?你要把那一大片地承包下来种茶树?
你可真敢想,不成的,水不够的。”
杨泽说:“要是把前面这道山梁从中挖开,把茶园和那个地方连起来呢?我们从水库引水,再把这片茶园的变压器换一个大的,是不是就可以了?”
陈叔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盯着图形想了想说:“挖开山梁倒是不用,喏,这个山脚脚,有个山洞可以穿过到那边去。”
杨泽奇道:“咦?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有个山洞?里面是什么样的?”
陈叔摇头叹气:“洞倒是蛮大的,最宽的地方五六丈,最窄的地方也有两丈多宽,最矮的好像…两丈吧,小孩钻过去最快也要走一刻钟。
就是这洞吧,它不吉利。”
杨泽瞬间明了,挑眉问道:“该不会是以前烧过那什么吧?”
陈叔说道:“烧过两三个,最近的一个是我小时候。”
杨泽摸着下巴笑道:“您小时候不就是十几年前嘛?那也不久啊。”
陈叔被他逗乐了,背起双手睥睨天下:“你叔我说的小时候,可是当年困难时期呐。”
杨泽惊讶道:“啧啧啧,叔,我真看不出来您六十往上走了啊。”
陈叔心里很受用,但表面上很不悦,板着脸斜眼看着地形图问:“幺儿,你真想改造那片卧龙谷?”
杨泽眼前一亮:“它还有名字呢?”
陈叔点头,神神秘秘的说:“那是巫人的祖神大黑龙受伤后掉下来的地方,浑身是血的在那里躺了千年,才往南边飞走了。
你这笑啥意思?你还不信了嘿?它躺过的地方浮土往下挖一两丈都还是黑的,肥得很。”
杨泽笑道:“信,我当然信了,我笑是因为我开心啊,这可太好了。
不瞒您说,我还想在里面盖房子种地呢。”
陈叔若有所思的瞥着杨泽,也没说话。
他抽完旱烟,将烟锅在路虎的轮胎上敲了敲抖落烟渣,转身看向山洞入口所在的山脚,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