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云晴无法去深究这句话,母亲死得那样惨,一切的源头就是给父亲做妾。
妾再受宠也是奴,主母随时有卖的权力。
父亲护不住她与母亲,主母就像打牲口一样将她们卖了。
母亲惨死,她则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八年。
这是她对于“妾”
这一字最深刻的印象。
她奋力而又茫然地向前游,拼命想要逃出那条困了她八年的画舫。
还好老鸨命人调教她时,因住在水上,顺带地教会她游泳。
这成为她保命的唯一法宝。
不多时的功夫,河面上到处都是寻她的小船,星星点点,点亮这片乌沉沉的河域,噪杂声一片。
她知晓凭借她的体力是游不出这片河域,只好先游到其中一艘乌篷船底。
烟云坊停在水中央,来这儿的人都是搭乘乌篷船,是以水面上漂浮着许多的乌篷船,一入夜就像是散落在水里的星星。
她躲在其中一艘乌篷船,期待有哪一刻星辰将她带离这片困了她八年的牢狱。
也就是在那时,云晴第一回见到许凤洲。
那是她见过的生得最好看的男子。
雪的肤,乌的眉。
身形修长挺拔,形容丰神如玉。
若非要挑出一丝瑕疵,那便是他略有些低垂的眼角显出几分阴郁孤傲来。
彼时正值寒冬腊月的天气,外头还在下着雪,
他披着一件墨狐大氅,静静地立在船头,任由绵密的雪粉簌簌落在自己身上。
神情冷而孤寂。
云晴一时看呆了。
有所察觉的男人居高临下地也看见她了,弯下腰来,略带审视地打量着她,狭长漆黑的眼眸里荡着粼粼的光。
跟方才那些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很不同。
阴冷凌厉,没有半点旖旎,就像是在打量着一只濒死的小动物。
直觉告诉云晴,眼前的男人是个极危险的人。
可是他生得实在太漂亮了。
她一向贪图好看,对于美貌的人或物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更何况,她已经快要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