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白回家探亲,应当把话带到了。”
“等邵远到京,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橘白年纪轻,见不得太多血腥。
姑娘留我在身边,道理我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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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淑妃住处无人,一问才知她已在星芒阁候着了。
一同等候的还有秦烛,与淑妃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立在她跟前,恭谨地微眯着眼。
“你动作很快,”
她提起裙摆坐下,瞥了秦烛一眼,“你也坐吧。”
淑妃派人去寻他,本以为是要详细问问纪云宴的病情,话题却扯到了邵昭仪身上。
大抵是入夏,邵昭仪身子不舒坦的次数略多,也就多宣了几次太医。
整个太医署,就属他师父周太医德高望重。
周太医今日不在行宫当值,他当即翻了脉案,也就察觉出其中关窍。
“脉案上写的,邵昭仪只是普通的胀气,为夏日暴饮暴食所致。
但开的药,却添了许多安胎之物。”
淑妃内心盘算了侍寝的记档,连连点头:“算起来,她承宠是有些日子了。”
柳双娥惊的不是邵昭仪的孕事,而是陛下竟然肯让她怀上孩子。
历朝历代,因忌惮嫔妃母族势力而不留子嗣的先例,不在少数。
“等她生下孩子,无论男女,都是满门荣耀加身,”
她目光无意识地盯着桌案上某个点,喃喃道,“只希望,是个公主。”
若是个皇子,可就不好办了。
允她生下孩子,便是不打算对邵家斩早除根。
若生下了皇子,防备邵家谋逆最好的办法,便是立她的儿子为太子。
外戚专权、宦官专政,这都不是现在要解决的问题。
问题是纪云宴。
淑妃问:“几个月可以看出是男是女?”
“要五六个月。”
“你觉得呢?”
你觉得,要不要趁尘埃落定之前先下手?前三月极不平稳,任何疏漏都有可能导致滑胎,届时也方便脱身。
“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柳双娥摇头,却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唯有等待。
看来淑妃生下孩子前,她与纪云宴的婚事都要停了。
愁眉之际,却听松雪扣了门。
柳家的人来报,说柳安闲要女儿回家小住几日叙话。
她收拾几件衣物,便纵马回了家。
柳安闲在门外眼巴巴地等她。
今年夏天来得格外早,也格外热,她的后背被汗水浸透得微湿,额头上也覆了一层薄汗。
翻身下马,胸口起伏得有些厉害,她喘着气道:“日头大,爹爹怎的不进去等?”
柳安闲没回她,取了帕子给她擦汗:“累坏了吧?进来坐,爹爹给你备了你最喜欢吃的绿豆冰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