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毓微微拉开与长芸的距离,双手轻捧她的脸,一双眼眸透着悲戚却清醒:“长芸,母妃给你说一些话,你仔细听着。”
长芸点头。
薛灵毓接着严肃地说:“你是宗政长芸,是父皇和母妃的女儿,是御前立了近十年的皇储。
不日后你将称帝,这万里山河将托于你手。
你要当起这家国重任,替你父皇,将这国家的盛大与繁华延续下去。
这样,你在天之灵的父皇才能得到慰藉,他会一直以你为荣。”
说到这里,薛灵毓有些哽咽,她撇过脸去,擦掉眼泪。
长芸心念一动,眼眶红热,坚定的回答:“我知道了,母妃。”
薛灵毓的泪水滚烫得厉害,却不觉自己单薄的衣着经不起寒冷。
长芸将自己的狐裘解下,严实地披她身上,放柔声音:“担心着凉,我们先回去。”
楚穆在一旁远远看着,见此,顺其自然地将手炉送来。
长芸接过,转手递给薛灵毓后,对楚穆微微一笑:“听太女暗卫说,在他们护着母妃离宫之后,宫外遭到了季兵的追杀,
在两军打斗混乱之时,你铤而走险,将母妃带到了自己府邸中的密室躲起来。
可谓是有着不凡的勇气啊。”
若楚穆此举被人现,按季琛的作风,这礼部侍郎的府邸就要成为大火蔓烧三天三夜下的焦土废墟了。
“与反叛之人对抗乃老臣的本分,殿下不必过多嘉奖。”
楚穆笑着言道。
“楚侍郎无需自谦。”
长芸弯唇,拍拍他肩膀,再次对其表示赞许后,便带着薛灵毓回宫。
…
丑时已到,长芸才从宫内一切繁杂的事务中抽出身来。
楚丹萧月站在长芸身侧,为她挑着长灯。
从长恒正殿到东宫的路径曲曲绕绕,颇多麻烦。
长芸走在这样的路上就不自主地会想到明天还要处理的一堆政务。
她蹙眉捏了捏鼻梁,尽量把这种烦躁的感觉压下去:“楚丹,明天命工部把这路开空阔些。”
“好。”
长芸略感疲惫走向东宫的方向。
远远的就看见了卫澜姬早在宫门前等候。
他柔顺的长披散,半边于胸前,半边于身后。
只因宫中正值服丧期,亦将往日热烈的红袍换上了清冷的素白缎裳,他挑灯撑伞仿佛一直在等她。
这许久没见的日子里生了诸多大事,此时的长芸已身疲力竭,亦无心多说些什么,只与他擦肩而过,想尽早回寝室休息。
卫澜姬收起失落,却也理解,他轻轻跟着,默默替她撑伞,遮住了细雪。
卫澜姬亦心疼她在战场上劳心劳力半年有余,还需要彻夜赶来面对宫中的变故。
就像是今日,她也要熬到这么晚才能稍作休息。
所以这次卫澜姬一点都不折腾了,长芸进殿,殿内开了暖气,他就帮她宽衣。
长芸脱了鞋袜就赤脚踩在黑曜石地板上,他就示意侍从把长芸的鞋子放好位置。
长芸无心洗澡,躺床上就想睡觉,他就说想帮她简单擦拭一下身子,怕她身子粘了汗,夜里睡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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