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学着谢老汉刚刚的模样用火折子点燃爆竹,然后一声:“驾!”
年少的屯兵扛着他转身就跑。
没一会儿,几个馋爆竹的少年,都成了谢宣的坐下铁骑,一行人玩的不亦乐乎。
谢壑在一旁摇头失笑,这小东西倒会指使人。
眼睛一直盯着谢宣的村民孩童却是惊呆了,他们也想玩,但不敢靠近这些浑身腱子肉、长相凶凶的大头兵。
等谢宣将爆竹全部放完,新屋子的修葺已经到了尾声,在谢老汉的号召下,屯兵一并帮忙将谢壑家的墙修好。
拥有放爆竹经历的谢宣瞬间被村童们簇拥起来,成了全村孩童的核心,甚至有力气大一些的孩子还合力将他抬走,一群孩子风风火火的跑去山上玩,留下一阵阵欢声笑语。
今天晚上是最后一次管饭了。
谢老汉放完爆竹后,赶了一辆牛车去镇上买吃食,有鱼有肉有菜,还有半石米,半石面,隐隐有做一桌席面的意思在。
食材是惠娘和薛氏提前掂对好的,谢老汉照着买就是。
不到下午,谢老汉就把自家婆娘要的东西搬回了家。
屯兵们在帮谢壑修补墙体,惠娘和薛氏已经在处理晚饭所需的食材了。
五个屯兵,谢老汉夫妇,谢壑一家三口,一共十口人的饭。
惠娘预备做两个凉菜,四个荤菜四个素菜,一个八宝饭一锅菌菇汤。
虽然菜式算不上多,但菜量不小,满打满算够吃的,况且她还蒸了一锅马苋菜猪油渣馅的包子。
薛氏这几天日日和惠娘一同做饭,自是混熟了些。
她观惠娘张罗菜品,每样都恰到好处的美味,甚至比汴京酒肆的厨子都不虚的,说实话她蛮好奇惠娘这一身厨艺的,有些食材的处理方法是普通农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巧思。
二人一边准备食材一边闲聊,薛氏问道:“惠娘的厨艺这样好,西陲亦不像京畿之地看管的那样严格,这里的地又不好种,何不去县城寻个生路?我们一路从东走到西,听说熙州要设什么市易司,到时候商路一开,人员往来亦少不了的。”
惠娘道:“这事儿谈何容易呢?前段时间郎君大病一场,险些起不来炕,宣儿也还小,还需要人带一带。”
其实,她是有些怕的,宣儿刚出生那会儿,郎君去江西求学,一走数月,原本给她留足了花用,可惜在她出门之时,家里被临安侯府的人翻了个遍,将郎君留给她的财物悉数翻走。
没办法,娘俩得活命啊。
她去当地县太爷家里做帮厨,带着孩子讨口饭吃,她白日拿根布带将宣儿拴在背上带着,有次不慎,宣儿差点从她肩头滑出掉到热汤翻滚的大锅里,孩子当时被惊吓了一场,一直恹恹的,不大理人,她又惊又怕,如此过了数月才好一点儿。
从那之后,她不敢再带着孩子上工了,亦不敢把孩子放在家里,生怕临安侯府又派恶仆来,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儿来?幸好庄子上的管事实在看不过去了,这才匀了半袋粗粮给她过活,并不停的暗示道:“惠娘,你劝着七公子离开这里,自寻出路吧,空耗于此,白白丢了性命岂不可惜。”
那是郎君被赶出家门的第一年,临安侯府没彻底将人赶走,只是赶到乡下的庄子里住着,后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