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白往回用力拉扯自己的袖子,连扯了两下都没扯回来。
他转身瞪向无心:“你不要强人所难!”
“非是我强人所难,而是人命关天,你身为医者,怎能放任一名患者危在旦夕,却不管不顾?”
无心死死攥着李月白的袖子不松手:“上天皆有好生之德,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般高烧下去!”
李月白斜着眼睛瞪了他一会儿:“他只是高热,死不了。”
无心摇头:“你少骗我,高热容易烧坏脑子,更易让人抽搐惊厥,你不能直接拍拍屁股就走人,你得救救他!”
李月白皱眉:“你后面这两句话说得不对,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更不是我的责任,我为何非得救他?上天有好生之德是不假,可万般皆是命。
他命里注定短寿的话,阎王爷也不敢留他在人间不是?”
无心急得剧烈喘息,胸膛不停起伏:“李神医,只要你肯医治他,我给你当牛做马……”
李月白抽了一口凉气:“你这是在逼我违背赌约!
我已经守约七年,不能为了你前功尽弃!”
他出其不意地用力一扥,硬生生将自己袖子抢了回来。
“无心,这个世上,不可能所有事都你说了算。”
说完,李月白转身就迈出门槛。
无心声音猛然拔高:“是!
这个道理我十几年前就已经懂了!
在我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我就已经懂了!
如若我和他不是同父同母,我根本不会在这里苦苦求你!
如果今天倒下人是是我自己,我早就生死置之度外,随便走到这大漠某处,天葬了我自己!”
天葬?
曝尸于天地间,任由尸身被野兽啃食,被飞禽叼啄。
李月白听到后很是意外。
这个无心经历了些什么,竟然让他悲观至此?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无心也不再说话,盯着李月白背影一动也不动。
良久,李月白叹了口气,语气带上几分妥协:“让我违约必不可能,如果你能想出什么让我既不违约,又能救他的法子,我肯定不会拒绝。”
无心一听,急中生智:“赌约有没有说,你的徒弟不能治病救人,不能开方配药?”
李月白一听,转回身看向无心。
他挑起眉毛:“你要拜我为师?”
无心点头:“只要能救他。”
李月白嗤笑一声:“瞧你那一脸勉强的样子,你就没想着问问我,我愿不愿意收你为徒?”
无心被噎得失了声。
李月白看着无心的样子,一双眸子闪了闪:“我再问你一遍,你白天上到二楼,除了看到我肩胛骨上的狐狸外,还看到了什么?”
无心抬头,对视上李月白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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