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雨虽细,却仍未停。
但离清缘连伞都无心打,只管裙摆都不拎地急走,她漾开的丹红衣袂被落雨沾湿,神情也像朵被雨打蔫了的蔷薇花。
檀秋祝明日就从北境捉妖回来了,她一想到此处,脚底简直就要生起风来。
可通往府宅大门的那条小径不知是谁设计的,铺的满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这会离清缘只顾这般往前走,一时半会竟忘了注意脚下。
她被拌了一跤,跌跄着往前扑去。
眼见自己就要以脸触地,搞不好摔个破相,离清缘马上就要惊叫出声。
好在忽无声无息一道阴影笼下,朱红色伞面于上方旋开,有人执伞掠飞上前将她揽腰带回,接而扶稳。
离清缘抬头,见那八骨竹柄上绘的碧色桃花——大燕镇妖司使的标志。
“什么什么事?”
果然是檀秋祝!
他怎么提前回来了?离清缘浑身有些僵,一时大脑一片空白,快想不起来自己前世这段时间是怎么和檀秋祝相处的。
对,她的人设好像是——柔弱坚韧小白花?
“表哥。”
愣神五六秒,离清缘唇边扯出点温驯的笑意,唤了声檀秋祝,算是紧急应答。
檀秋祝执伞的手骨节也如竹,阴柔的声音一如往昔:“表妹步履这样急,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眼前人眉眼秾丽,未执伞的另一只手去摸她后颈,轻叹:“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这般爱淋雨。”
不知是否因春雨太足凉,檀秋祝的手此时冒着丝丝冷气,触碰到离清缘后颈那一片肌肤时叫她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没事!”
离清缘猛然跳起,和檀秋祝拉开一段距离,复而又思及自己情绪是否太过激烈,又低垂了眸子作可怜状,“只是初到长安,觉此处与南疆颇为有异,一时半会习惯不来。”
“哦?”
听闻此言,檀秋祝勾了勾唇,“哪些地方不习惯?”
“也没什么的。”
离清缘勉强维持着微笑,说,“都是些风土人情衣食住行上的小事,总会习惯的。”
“风土人情,衣食住行”
檀秋祝细细咀嚼着这段话,说,“阿缘你总是这样口是心非,这都八个方面了,怎的还是小事?”
他看了眼离清缘,眯着眼笑:“如果是小事,怎会这样急着要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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