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宝丹脸色更加惨白,她双手死死地抓住苟地知背上的毛,脸颊不断抖动。
“怎么了?”
许是被揪痛了,苟地知关心问。
“呜…没…没事……”
张宝丹克制住翻天覆地的难受劲儿,双目含泪。
大狗狗是没有错的,一定是她个人的原因不适应!
看出张宝丹比自己难受多了,苟黄萱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丹丹,你刚才是不是想问,刘婷婷明明是被父母出卖后的含恨而死,怎么可能会有愧疚,对吗?”
张宝丹艰难点了点头。
苟黄萱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便同她说:“是啊,她的执念就是这么复杂。
除去恨,还有着遗憾,不甘,愧疚,无法面对。
如果没有外力相助,她大约,就如同那些无法释怀的厉鬼一般,被鬼差押入无间地狱,魂飞魄散。”
“幸好我不是正统的鬼差,有资格任性一把,拉她出地狱。
我们的第一站,便是让刘婷婷见一见王家人,亲口说出一些事。”
她话音刚落,苟地知已经一个急降,来到了一个小区的门口。
她嘴上道:“小萱,北城王家到了。”
“来。”
苟黄萱扶下张宝丹,从怀中掏出了令牌,神态温和,“我们要做的事情也不多,提供一个机会罢了。
在王翠死后,王家同样搬离了村子,全家去了外地打工。
如今,他们已经七十岁了,和三十多岁的儿子住在同一个小区。”
苟黄萱看了看天色,夜色正好,对年轻人来说还早,中老年人则早就睡了。
这个时间,适合一场梦,一场迟来的梦。
“刘婷婷,你这一路上都维持住了最后一次神智,未曾有任何异动。
作为交换,你可以去看他们了。”
令牌微微颤动着,一道黑红色的光进入小区,在苟黄萱的帮助下穿过门神,潜入了谁的梦里。
*
当年的王家小弟弟,如今已经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曾经那座老房子里醒来。
剥了表皮,一扫就掉灰的砖瓦,没铺瓷砖的黄泥地,还有那老旧的木板床。
他从老床上下来,有些惊奇,怀念,而憎恶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他记得那根梁,父亲将他吊在上面,一遍遍的抽打着,身上的刺疼混合着母亲的哭泣,夹杂着那些怒骂声,印在了他的皮肉,印在了他的灵魂里——
“你还去给那个女娃送吃的。
我们掏心掏肺的对她好,换来了什么?你姐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