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云见状神色闪了闪,想说这是世子的,可想到世子之前的吩咐她又顿住了,沉默下来。
贺成江从未想过拘着纪砚尘。
因此那日谈话后,他便特别吩咐了院里的人。
除了书房之外,整个浮筠院纪砚尘可以自由来去,想做什么也不必回禀。
眼下纪砚尘也只是拿起了一把贺成江随手搁在廊下的剑而已,这并不算什么。
锁云并不担心纪砚尘会持剑伤人,先不说他如今的身子脆弱不堪,这整个浮筠院也不是看似那么简单。
这院子的每一个下人都是会武的,是贺成江特地训练出来的忠心下属。
“噌——”
剑身擦着银质的剑鞘被抽出,寒光清闪,银白的剑身清晰地倒映出纪砚尘的眉眼。
真是一把好剑啊。
他与自己的倒影对视,手腕忽用力,唰一下抽出长剑,锋利的剑锋如一轮弯月掠过空气,被纪砚尘稳稳握在掌心。
锁云愣了一下,有些惊讶。
这把剑重量可不轻,适合充满力量感的招式,普通人拿一会儿就会手软,更何况是身体孱弱的纪砚尘。
“公子?”
锁云疑惑地看向纪砚尘,看到他此刻的样子时愣住了。
纪砚尘瓷白的脸没有表情。
羽扇一样的长睫下垂,掩盖了他此刻眼中大部分神彩。
他的目光一直垂着,看着斜指向地面的剑锋和自己颤抖的手,他心底深处忽地涌现出难以言表的愤懑。
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让他清晰地意识到,他废了。
从此,纵剑勒马皆离他远去。
此后再无惊才绝艳、文武双全的梁夏太子,只剩下一个苟延残喘,从地府爬回来的废物。
他忽然很不甘心。
手中忽地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纪砚尘丢掉雪白的剑鞘,横剑一扫,稳稳停在了廊柱前。
锁云惊讶的挑起眉。
纪砚尘动作熟练轻松,在他手中沉重的长剑似乎也没了重量,随着他的动作抽、刺、压、点,凌厉狠绝。
他持剑走下游廊台阶时,锁云被他身上的气势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退开好几步。
她感觉眼前这位公子身上的气质从握剑的那一刻就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长剑握于手中,他就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旁人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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