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尘淡淡回望,眼神平静无波。
钟迹白瞬间被这双眼震住了,满腔怒意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刻骨的寒意。
在纪砚尘的眼中,他再也看不见曾经的意气风,剩下的只有一片灰败的死寂。
钟迹白很想问,失踪的那半年他在哪里。
可每每问题到了嘴边,他都说不出口,心里就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一般隐隐生疼。
“白哥,我已经不是太子了。”
纪砚尘淡淡道。
“太子死在了新年,连尸都没有,甚至入不了皇陵。”
他的每一个字传入钟迹白耳中都像是一把钝刀,让他有些呼吸不上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纪砚尘,他看起来太平静,就好像在说另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的事。
“我要留下,不是因为我多么想当太子。”
纪砚尘看着钟迹白的眼睛,“而是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我要的答案。”
“世家一路从襄州将我逼到黔州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钟迹白眯起眼睛,他所有的慌张都在纪砚尘这句话里收敛,脸上表情冷了下来,眨眼间便又变回了那个久经沙场的大帅。
“你觉得他们是故意的?”
“不一定。”
纪砚尘摇摇头,“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偶然,但如果不是呢……如果不是,他们是想做什么呢?”
钟迹白表情也凝重起来。
如果真如纪砚尘所猜测的这样,世家将太子引至黔州的原因是什么?
黔州有什么?
“我能想到的,你肯定也能想到。”
纪砚尘表情缓和了一些,露出一个笑容来,“黔州肯定正在酝酿什么。
但不论是什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黔州乱起来,这里是梁夏西境。”
“……”
钟迹白无话可说了。
纪砚尘既然这么说了,就证明,他绝不会跟自己走了。
“你要留下可以。”
钟迹白点点头,脸上掠过一丝无奈,“除了风行,我再留一人给你,他们会优先保全你的性命。”
纪砚尘张了张嘴,被钟迹白制止了:“记住,怀溪。
你是太子,除了皇帝,梁夏没有人比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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