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色的大门缓缓关上,掩住一男一女的身影,残阳映在五彩琉璃窗上,带出细碎的光晕。
毛色油润的灵兽守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引得项上五彩流光的大铃铛发出叮当脆响。
那铃铛是拿一整块上等灵石雕成,润泽无暇,一便值连城之价。
在灵兽两侧,各站着一位英气女官,她们似两尊戎装门神,肃容死守大门,却在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私语。
左侧女官眼风向紧闭的殿门扫了扫,道“你说今日城主能成事吗”
右侧女官挑眉一笑“自然。
且不说城主身份尊贵,便是城主那绝艳容色,世间便少有郎君能抵抗。”
左侧女官啧舌道“倒也未必,城主屡屡示好,甚至为姬沉郎君建了椒房金屋可姬沉郎君却不见与城主多半分亲近,每日也只是履行带刀近卫的职责保护城主罢了。”
右侧女官自胸腔溢出轻笑“郎君如此要强有什么用郎君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便是找个好女郎嫁了,将来嫁了人,自然在家安安心心相妻教子了。”
她说完摇摇头,痛心疾首道“郎君整日抛头露面,不守夫道”
左侧女官附和般地叹了口气,道“若说郎君,还是柔顺些有趣。”
话音刚落,一声闷响穿过厚重的殿门,接着一串灵石相撞的脆响摇起,正如初夏闷雷后雨坠银盘的声响。
两位女官心照不宣地一笑,不再多话。
此时殿内,落日光晕似轻柔的水笼在层层垂坠的蓝色鲛纱帐上,千金难求的纱幔云般堆叠着,它好像没有重量,正因男女激烈的撞击而颤抖,几近要融化在空中。
床帐四角悬挂着上等灵石雕成的铃铛,正随纱帐摇曳发出清脆而不规律的靡靡声响。
似被这碰撞唤醒,凌酒酒猛地回神,骤然瞪大眼睛,太阳穴“突突”
地跳动着,脑袋像是被塞了一缸鱼一样胀痛,皮肤仿佛被涂了一层蜜糖般木然。
她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只有手能条件反射地攥紧,混乱中揉到一片微凉的布料,才让她清醒些许。
凌酒酒用力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找回焦距清眼前情景,当下觉得有一股电流缠着尾椎直接冲到天灵盖,陡然“嘶”
地倒抽一口冷气。
瞳孔地震
凌酒酒正趴伏在一位冷面郎君的胸膛上。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如有实质扭结在一起,黑发也胜千万丝绦互相交缠。
郎君双手被捆仙绳反剪着垫在腰下,红褐色编着金线的绳索另一端牢牢绑在床柱上。
这体位,应该是她刚把这位郎君推倒。
眼下,郎君原本层层扣好的黑色前襟已经被她拆开,半片衣襟像是一张被搓软的报纸被她攥在手中。
他黑色下袍也一片凌乱,由她绯色绣着金色繁复图纹的华服虚虚压住。
而她另一只手,正贴在青年郎君玉琢一般线条流畅的锁骨上,指甲上蔻丹的颜色红如凤凰泣血,又像是几朵红梅垂落在郎君怀中。
衣袍相压处,她几乎能感受到郎君呼吸起伏,那压抑着的愈发激烈的喘息带着体温,正顺着她柔软的手掌传来。
帐暖,衣衫半遮半掩,两人即将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然而此情此景,非但不算温柔旖旎,反而称得上触目惊心。
原因无他,只因凌酒酒身下郎君的目光非但没有艳色,反而无比清醒冷冽。
他狭长的双目深处埋着寂古的冷漠,黑曜石一般无情的眼眸上浮着一层毫不遮掩的嫌恶。
郎君嘴角挂着讥嘲的冷笑,优美锋利的下颌线紧绷着,整个人就差把“生人勿进”
四个字打在脑门儿上了。
他声线低沉悦耳,但语气压抑着翻涌的怒意,一字一句似有棱角的风灌入双耳“凌城主,自重。”
只对视一眼,凌酒酒已经情不自禁地膝盖一软,若不是尚且不能完全控制身体,她必定早就已经跳起来了。
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梦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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