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此时。
殿内升起淡淡的薄雾,四面悬挂着灯笼内的灯火剧烈摇曳,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沈醉不明所以,茫然抬头,忽然身后衣角被人轻轻一扯。
“嘻嘻嘻~”
尖细的笑声在背后响起。
他悚然回头。
大殿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红衣女童。
白白的小脸,脸蛋儿上涂抹鲜艳腮红,眉心有眼,面容有些失真,带着诡异笑容,身子小小的,薄薄的。
他瞬间头皮麻,周身陷入刺骨的寒冷,仿佛坠入泥潭。
见沈醉回头,红衣女童笑得愈开心,伸出惨白小手向他招手。
“你来呀~咱们玩呀~”
沈醉嗓子干涩,想起李夏荷所说的蓝姥姥和红姥姥,挤出难看笑容,拱了拱手,艰难说道:“弟子,沈醉,拜见红……红姥姥。”
没等红衣女童说话。
另一道干涩僵硬的声音在他耳边突兀响起:
“你是何人门下弟子?”
沈醉被吓一跳,一转头,差点没昏死过去。
就在他身侧一尺,突兀的站着一个很矮的女人。
身高不足一米,穿着古老残旧的蓝色宫装,盘着宫廷头饰,脸上画着刻板油腻的妆容。
她双眼瞳孔泛白,好像一对空洞洞的死鱼眼,正死死盯着沈醉。
一红一蓝,一前一后,沈醉的身子骨都酥软了,硬着头皮说道:“回蓝姥姥,晚辈是亲传弟子珞冰的师……师弟,刚刚才加入丹药司。”
蓝姥姥凑近了三分,惨白的死鱼眼中,放出骇人光芒,一字一顿,阴森喝问:
“你本是寿元耗尽,已死之人,为何还活蹦乱跳,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莫非是被鬼祟夺了命舍!”
鼻尖里传来蓝姥姥身上那股油腻浓香。
沈醉冷汗连连,汗毛倒竖,不曾想这个鬼气森森的蓝姥姥,竟然近乎一语道出真相。
他吓得魂飞魄散的同时,心中暗自嘀咕,也不知咱俩谁是鬼祟,面上却露出憨厚模样,急声解释起来:
“蓝姥姥明鉴,晚辈去年得场大病,寿元确实将尽,但入观之后,得珞冰师姐调教,赠与丹药,故而最近身体得以明显好转。”
红衣女童此时轻飘过来,脸上带着诡异微笑,一双小手里,捧着一些纸元宝,纸衣服和纸玩具,她声音尖利刺耳,嬉笑道:
“好了姐姐,别吓他了,你看他神魂如此凝实稳固,哪里会被夺舍,有意思的小家伙,来,和姐姐一起玩呀~”
蓝姥姥眯起死鱼眼,盯着缩成鹌鹑似的沈醉,半晌后,才涩声说道:
“念了真律,离去吧。”
沈醉一脸懵逼,什么真律?我不到啊。
看着蓝姥姥不善的脸色,他心中一急,福如心至,顿时想起李夏荷教的口诀,急忙大声朗颂:
“金光照,照金星,台星应变保真身,蓝姥姥美,红姥姥靓,红蓝二圣护吾身……”
随着沈醉念完真律,那种身体陷入泥潭的感觉顿时消失。
大殿内恢复了原样,空无一人,只有那尊两丈多高,幽山圣母玄宇灵君神像,挂着祥和笑意看着他。
这一晚受够惊吓,他不敢再逗留,拖着冰冷麻木的身子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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