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彻夜不眠,一边笙歌达旦,醉生梦死;一边通宵搬货,汗流浃背。
人之境遇,天渊之别,总令人不胜唏嘘。
码头向南隔着两条街便是负责城内码头、河道和治安的巡城司,巡城司后巷巷口有一处支着乌棚的小茶摊,通常经营到很晚。
小茶摊是夫妻摊,冬天卖热茶,夏天卖凉茶,还卖些小妇人亲手做的点心,糖多料足甜的发腻,配上男人炒制的烧心苦茶,别有一番滋味,价钱还实惠。
巡城司的捕快都喜欢到这里歇歇脚喝喝茶吃吃点心,顺便撩撩风韵犹存的小妇人。
现在深夜,小茶摊在对过高墙下面支了一张小桌几只矮凳,边墙上挂着盏忽明忽暗的气死风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置便专门留出来给人说私密话。
一旦坐了人,茶摊夫妻轻易不会过来。
风沙孤零零的坐在桌旁,喝了会儿苦茶吃了几块甜腻腻的点心,悠闲的晃着二郎腿,丝毫看不出正陷入极度的窘境。
刚出门便有个黑袍人慢腾腾的跟上来,一直在附近徘徊很不起眼。
这人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迹,显然得了任松的交代,是保护不是跟踪。
当然,肯定也有监视的意思。
必须在任松注视下摆脱困境。
一本薄薄的蓝封小册忽然搁到油腻腻的桌面上,吸引风沙的目光。
“这是仵作验单。”
一个身着劲装的精瘦汉子小心翼翼的坐到对面。
不知有意或是无意,墙上昏暗的风灯并没有完全照亮他的脸。
“一人死于断颈,一人死于头骨碎裂。
二人身上皆无防御伤,说明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熟人从背后下手也不可能两个人都来不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