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刘翎冉惊奇地现,她与萧钰一个动若脱兔,一个静若处子,却相与地格外好,两人的友情一晃就过去了许多年。
少时,每逢春夏便觉乏困,刘翎冉温书时爱打盹,经常不省人事,而萧钰犯困被魏少傅一点就清醒了。
侍女说萧钰睡眠很浅……刘翎冉跟着贺修筠身后,目光落在他怀中的人身上,她茅塞顿开。
萧钰这是在装呢?
初夏穿衣单薄,臂弯与衣衫厮磨之处逐渐热了起来,怀中的人呼吸清浅,贺修筠心下骤然一沉。
萧钰越来越紧绷的身子不会骗人——从他将萧钰抱下马车那刻起,她就醒了!
察觉抱她的人脚步顿了一瞬,萧钰仍旧偏头阖眼,神色安然沉静,竭力让身子放松下来。
贺修筠松了一口气。
心底某样情绪却早已抽丝剥茧,丝丝缕缕地扩散开来,止不住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与刘翎冉十分默契地没有戳穿萧钰,贺修筠又鬼迷心窍地抬手,将她楼紧了几分。
他走得很稳,一路入府,萧钰丝毫没有觉得颠簸,鬓侧靠着的那方传出强烈快的心跳,一如她自己胸腔里的频率,仿若密集的鼓点。
萧钰毕竟还未出阁,贺修筠不方便进到她的卧房里,他让侍女引着他,将萧钰放到偏殿的小榻上去。
落日熔金,花窗将夕阳切割成数块整齐的斜方格。
跨门而入时,她的乌被浸染在昏金色余晖中,根根分明。
贺修筠背身挡住余阳,唯恐晃到了怀中人轻闭的眼睛。
萧钰觉着搂她的胳膊一紧,人便被小心地放在了软榻上,而后脱离了那方温热的臂弯。
冬瑶给萧钰理好软枕、搭上毯子后,贺修筠同她放轻动作往殿外走。
萧钰静静躺着,而后眼睛微睁,隔着屏风薄纱朝那道颀长的身影望去。
跨出门槛时,那人好像回头看了一眼。
夜凉如水,将军府的后院里有一梧桐树,高十余尺,亭亭如盖。
景珩又回想起,昨晚在货箱中压在身上的温软,和今日抱在怀中轻盈的人。
分明抱起她下马车时就醒了,却还装了一路,思及至此,他唇角多了一丝浅淡的笑。
漆黑空芜的夜色无限放大五感,昨日与今日之事,镜花水月也罢,他很想再贪恋一小会。
万物缥缈,夜色正浓,他伸出手,仿佛温热的触感还在,可回应他的只有指尖拂过的夜风。
远处有翩翩仙子执扇而来,月白色袍子,上面绣着竹影,他五官精致,不显秀气,反倒让人觉得清隽俊雅。
仙子掩于夜中,又像是离群的伤鹤。
此人名唤裴令舟,是老长平侯景湛旧部副将的儿子,周身气质一点也不随他的父亲。
裴令舟与景珩相同的一点是:他们的父亲,都逝世于永元十三年的冬天,死后葬于青州。
“徐启善死了,你度够快啊。”
裴令舟开扇,温柔的柳叶眼微阖。
他仰头看着树上的人道:“乐死我了,今日老皇帝派人将徐府翻了个底朝天,一块碎银子也没找见。”
景珩笑道:“他忙着查别的事情呢。”
裴令舟狐疑道:“你说好端端的,码头怎么就燃了一把火?”
“无妨。”
“是无大碍,我已经照你安排吩咐下去了,皇帝老儿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裴令舟问道:“你可是见着是谁了?”
景珩声音温和徐缓:“见着了。”
裴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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