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认为,我们一定可以离开。”
林涧雪很是肯定,蔺雨潇只笑笑,不接着这个问题再说下去。
“林姑娘。”
蔺雨潇又递出了一颗糖丸子,眼见着林涧雪两眼放光就要接过,蔺雨潇又收回了手:“我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不知姑娘可否同如实奉告?”
“那是自然。”
林涧雪应下,紧盯着那糖丸子。
“传说,世间有一隐世仙山,山中有一仙人,仙人有一徒弟,后来他那徒弟学成下了山,于尘世中历练,几十载后,这名弟子自立门户,盘下了一座山头,取名为小衡山,不知姑娘可曾听说过此山?”
林涧雪抓过糖丸,待糖丸于舌间融化后,她神情严肃,摇了摇头。
蔺雨潇道:“姑娘可还记得第二层熔岩之中,每个人所闻所见皆不同,我说我看到了林姑娘你,并非虚言,你便在那座小衡山中,有人射杀了你。”
林涧雪睁大了眼睛。
“第二层看似凶险,实则是可最快通过的一层,因为幕后者直接告知了我们,只要大家如实地说出自己的所闻所见,我们便可离开那里。”
“望菱姐姐为何旧事重提,是觉得我那时撒谎了吗?”
林涧雪道。
“不。”
蔺雨潇双眼中似有光影交叠变换,那日尤在脑海中:“我并不知道我们之中是否有人撒谎,我想说,林姑娘,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座山,窥探了我们所有人的过往,所以,我们看见的,理应是曾经生之事,此乃真。”
那一层有两点极其邪门。
其一,左使与付云天从那出来后,神色大变。
林涧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下去,虫鸣中,那些人仍在熟睡中,倒是一狼一鸡醒来了,巨鸡刚仰着头就要鸣叫,林涧雪连忙吱吱几声,不知两只妖怪说了什么,巨鸡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你是说,倘若一对友人作伴来这地罗山中,地罗山先是窥探了他们的所有记忆,而恰巧这二人之间对对方有过欺瞒、背叛、血仇,这座山,会把那一件事呈现出来。”
“我想,也有一部分是因人而异,但我见付公子与左使的模样,想来,是从中知道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蔺雨潇道。
她说完,便打量着林涧雪的脸色,果然如意料中一样,此人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
“林姑娘,你没事吧?”
蔺雨潇佯装关心。
若是这师兄妹之中有什么隔阂使得付云天脸色那样难看,那左使……
右使本要带着哥哥治病,因为哥哥的一句话,便留在了山中,是什么样的仇恨,值得这两人豁出性命。
左使当时说堆积如山的尸体,漫天的火焰……
还有,让左右使兄弟留在鹰犬阁,是因为已故的父亲留下来的一封信。
昨日,凉亭中四耳一靠近左使,哪怕左使手脚尽断,成了个废人也要坐起身想干些什么,紧接着就同弟弟说要报仇,若是,那封信本来就是个谎言,而四耳便是谎言的编造者呢?
当年三支窥望之箭,半城人惨死,火与天相连,满城皆是焚烧尸体的恶臭味,若是,射杀的人里面,便有左右使的亲人呢。
她心下了然,回神见林涧雪仍旧脸色不好,关切道:“林姑娘,我看付公子还是很关心在意你,你不用太担心。”
林涧雪只是勉强笑笑,似乎还有别的心事。
然而,蔺雨潇接下来的话,又叫林涧雪不得不重新正视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