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漫压着怒意,尽量不在周砚池的面前发泄出来。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她的恩人。
“傅斯年,这是时家的事,跟你无关,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来跟我面对。”
时漫看上去很疲惫,没什么心思去应付他。
傅斯年蓦地朝她凑近,手指将她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极轻的把弄着,嘴角的弧度淡淡的,声音很小,却明显是警告:“跟不跟我有关,我想你都不应该激怒我!”
虽未明说,可什么都在话里了。
时漫怕给周砚池招来麻烦,就沉默了。
傅斯年看到她因为周砚池做了退步,心里一阵恶寒,他仍旧没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反而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像是惩罚,莫名加重了力量,同时说着让时漫很不堪的话:“老婆,结婚两年,因为工作太忙,我都没好好让你爽过,没想到你都饿得到外面来觅食了,说起来,是我这个丈夫当得不合格了。”
他语气听上去明明充满歉疚,可在时漫听来,他是嘲弄,是鄙夷。
周砚池坐在餐桌对面,自始至终不发一语,只是脸上的笑容收敛,变得很沉默。
傅斯年的怒意,虽然没有明面对着他,却早已经暗流涌动了。
跟那天晚上相见的人,果然天差地别。
时漫紧攥着拳,她不看傅斯年,也明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她有些回避,语气也很不好:“这饭,你还吃不吃了?”
这份屈辱,她先受着。
只要不为难周砚池,什么都好说。
傅斯年闷笑:“吃,当然吃了。”
他坐直身体,又添了几道菜。
饭局特别尴尬,时漫不敢直视周砚池的目光,全程低着头。
傅斯年转了性,应该是故意为之,一直给时漫夹菜,还不停的跟她有一些肢体接触。
大概是不自在了,周砚池明明很饿,却没什么胃口,吃得并不多。
傅斯年察觉到,只当他是局促,给他端了一盅八宝冬瓜粥推到面前,很客套的说:“周医生脸色不好,大概是虚的表现,我建议你多吃清淡饮食,好好养生才是王道。”
这话中有话,还带了刺,换谁听不出来?
时漫皱眉看傅斯年,出声准备警告他时,对面的周砚池却忽然微笑着开口说:“傅先生的好意,我肯定不能拒绝了,但至于虚不虚的,我看傅先生眼下青黑,眼中带了红血丝,虽然工作忙,但也要顾及身体才是,毕竟钱是赚不完的,但身体要是透支过了,有些方面恐怕就力不从心了。”
笑着说出口的话,往往最直入人心,尤其周砚池还是这样不慌不忙的调子。
时漫不由的怔住,明显感觉到身旁傅斯年的情绪变化。
男人之间的博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似乎是没想过一个医生还能有这么大的戾气,傅斯年似乎来了兴致,模样认真起来。
只是还没开口,周砚池就紧跟着又说了:“傅老板是柏城的天之骄子,恐怕那方面的事情,伴侣不太方便打击你的自尊心,也或许是屈于权势,才不敢有真话,但我是医生,我愿意说这些,忠言逆耳,傅老板总不至于跟我一个芝麻大点的医生计较吧?”
轻描淡写几句话,弄得傅斯年不愉快不说,还偏偏没办法当着面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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