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兰大人,那件房是——”
嘘——
青年悠闲笑笑,竖起食指在唇边。
直到了专用书房后恩泽还是没回过神来,几乎要忘记手中捏着的盖着家族族印文件。
“好了,什么事?”
女佣端来两杯红茶,雅兰十指交叉坐进书房工作用的长椅上一靠。
他赶紧交代这个紧急情况,末了还是问了工作之外的事情。
“雅兰大人,菲特小姐真的睡在那间房里吗?”
那件公爵的主卧,有着雅兰父母画像的房间,别说是一般人了,连打扫那间房间的女佣都是指定了的。
加里弗雷德公爵的风流是出了名了,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公爵带过哪个女人去那间房,连睡都是不可以的。
他跟随他这么多年,知晓他讨厌女人睡他的床。
可是现在……
他没说话,房间里昏黄的灯光照不进青年幽绿的漂亮瞳孔里,寂静的,流不出声音。
菲特前半夜睡得特别好。
后半夜颠颠簸簸的,迷迷糊糊不情愿地醒来时惊悚地发现自己竟然在马车里,身上穿的是一件上阶少女的浅色蕾丝裙,外面罩着件黑色绣边的带帽斗篷,刚好可以遮住自己一头长发。
青年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含笑注视她,身上衣服不如在帝都里时那般华丽精致,可也是一般小贵族的黑色讲究的得体衣装,带着高帽,白手套里还握着手杖。
掀了一下车帘,午间阳光刺进眼睛,望出去俨然是一派田园风光。
“怎、怎么回事?”
“丧尸疫情在西边爆发了,事情紧急。”
他可是耐心等她好好睡了大半夜才动身的。
呃,昨晚还在舞会笙歌的说。
“等一下!”
她脸突然红了,双手护胸戒备状,“这、这身衣服谁替我换的?还有还有,昨、昨晚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事情?”
“你很希望?”
他从马车车厢底抽出一袋人造血给她。
“……流氓!”
受灾的地区是西边边境的一个小镇。
天气依旧是冷的,路上越往后面走越觉得彻骨。
“……唔!
?”
看着车里的银发少女猛地一抖,雅兰抬起眼,“怎么?”
她嗅了嗅味道,压下不适感然后道:“血腥味……好重。”
而且是,变异了的血。
到达村子时已经黄昏,森林尽头的夕阳摇摇欲坠,橘红厚重的光芒一点一点暗沉下来。
三三两两的低矮房屋排列着,人声稀疏,偶尔飘来低低哭泣声和人类无力的呻吟,风瑟瑟地吹过,雅兰一行人穿着靴子经过丛生的草丛时窸窸窣窣的声响格外明显,一些人就这么倒在路边没了动静,青白色的一张脸,嘴唇乌紫,呈现在菲特眼前的是一派荒凉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