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暗黑的死寂。
她的眼泪随着见到他后愈发膨胀的委屈漫了出来。
“……是啊,你其实现在都以为……我还在那个魔法师的床上吧……”
声音弱下去,无边的难过。
雅兰低下头,她的小肩膀在夜色里一点一点抖,漂亮低垂的大眼睛里蓄着滚落的泪水,像零碎的月光,她不停吸着鼻子用胡乱袖子去擦,越擦越多。
远近的芦苇浮动声响飘渺地流了过来。
他发现她哭得没有声音,她埋着脑袋在身上翻找什么,手指在抖。
“反正,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件物品而已……什么都算不上……只是,物品而已……你都卖给别人了……”
全是哭腔,他却抬不起手来抹却。
她放在腰间的手停住了,他看着她慢慢摸出了什么。
她双手把它塞进他怀里,然后退开,低着头,满脸眼泪。
“恩泽说,这是你家里很重要的东西……下次,不要再给别人了……”
声音越来越小,她快要忍不住了,后退了几步,尽全力擦干眼泪,抬头望着他,挤出了一个干涩的笑。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反正,你也不会在乎的。
她松开他的手,从他身侧快步走开了。
远方的灯火隐隐约约的,手中是冰凉又温润的触感。
他低头摊开手,掌心是一块怀表,古旧的雕花,纯金的表身。
夜色里凉风呼呼掠过,树影婆娑,似漆黑的鸦,无声抖动在男人宽阔的肩头。
☆、chapter18
酒楼二楼套房。
恩泽扶扶眼镜,在紫发女子冷冰冰的监视下勉强喝完第五杯热茶。
“好慢啊……小菲她。”
一旁那个跟菲特一路的瘦长男人伸着懒腰,在沙发上窝成一团。
恩泽看了一眼,心想着要镇定要镇定,现在这现实已经脱离事态控制了。
先不提那个穿得一身落魄的男人,虽然他在雅兰大人把菲特拉出去后很自觉地拖了把椅子到桌前去蹭吃蹭喝,完全无视莉露阴森森的目光好像很熟悉了似的,发现没有多余刀叉竟然自己变了一套出来让他委实咋舌。
魔法秘术他不是没见过,从事文字研究他自然清楚,无中生有这种能力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魔术无非是障眼法,这个男人可是实打实地变出了一套。
这个在他们房间里握剑监视着的女人,应该是,吸血鬼来着的吧。
至于监视的理由——“那个恶魔如果敢对尊贵的殿下做什么,吾辈将直取汝等首级。”
看那剑的装饰,也不是泛泛之辈。
天啊,该不会是血族里来追人了吧,到时候真相大白他们要是知道了雅兰大人对菲特小姑娘做过的一系列事情血族老大大概会把加里弗雷德家族夷平吧是吧是吧一定会的。
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哆嗦。
呃,不过有赫伦大人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刚才大人明明淡定接下了数招的说,想到这里目光便不自觉望向赫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