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的确是依偎着的。
雅兰抱着她,静静平视前方,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少女尖锐的獠牙在他脖子上刮蹭,她微浓的呼吸似夜里饥渴餍食猎物的肉食猛兽,一下一下地,他听得分明,也记得那种感觉。
微妙的,利器穿破血管,被吸食的感觉。
她却没有下口。
牙尖已经往下扎,她却僵住,片刻后浑身轻微一颤,仿佛是乍然的意识苏醒,她压抑住巨大的嗜血感和饥饿,一寸一寸退开。
“……不要……”
她推他的胸膛使自己与他的脖子分离,指甲鲜红,眸子也是鲜红,她咬住自己的唇让它渗出血,舔舐着来缓解汹涌不止的。
不能这样子。
会被他认作怪物的。
会被他更加讨厌的。
“不要……”
古往今来,对于血族对鲜血的渴望都有这样的比喻。
如同一个箭在弦上的男人对□的渴求。
菲特闭上眼,羞愧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就想要他的血呢,为什么要伤害他呢?
雅兰的鲜血那么甜那么香,这么近,她怎么可能闻不到,她想起死在她手上的人们,有很多都是被吸干的,她一直都特别害怕会就这么把雅兰给吸干了。
她咬唇,努力使自己与他分离。
不能这个样子。
可他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压抑全部击溃了。
他把她脑袋按回他的颈窝,按实了,修长手指慢慢顺下她银白的发。
“没关系。”
他在她耳边呢喃,轻柔得好像羽毛沉淀在她的世界中一样。
“菲特,没有关系。”
她这次喝得不多,至少与上次比起来。
喝饱后她似乎彻底没意识了,哼了哼就软在自己身上了,雅兰将她安置在床上时探了探头,已经不烫了。
身子是暖的,已经不是火烧的温度。
见她恬静安稳地睡下,他才发觉吸血原来是有治愈功能的。
他又守了她一会儿,才去关灯。
抬眼望了望窗外,天色微明。
早上赫伦一见他就递给他一包药,“活血功效。”
雅兰:“……”
这厮讲话永远喜欢跳步骤。
“人类贵族的血本身具有魔力……”
他站在走廊上,说话腾出白气,面前小镇景色雪汪汪一片,清晨里白得发亮,“何况大人是皇室血统支脉,气息易引来附近妖魔,大人应注意一些。”
雅兰没说话。
赫伦又站了一会儿,外面着实冷,目之所及处已经有人早起忙活了,烟儿从满雪的小屋里升上来,“大人应该与她讲清楚。”
他还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