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挥手将人赶下去就是。
他是个绝不肯让人窥测自身弱点的性子,又多疑得很,即便多年骨痛,也只有就近伺候的宫人、几名御医、几个心腹,知道他有这么个毛病。
七年前开始,知道的人还多了个裴沐。
能够以丹药、按摩来为皇帝制止疼痛的裴沐,很快就成了大齐宫廷中的红人,得封中常侍,随时随地跟在皇帝身边。
因为太过貌美、与皇帝走得太近,她还被传成了“皇帝的禁脔”
不过,考虑到她常年睡在龙床上,跟皇帝滚过来滚过去,说她其实什么都没跟皇帝做,旁人也肯定不信,故而这说法也不算错。
禁脔就禁脔吧,好好干,也不失为一条大有前途的道路。
裴沐自认坦率开明,对此想得很开。
她拍了拍皇帝的背,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宠臣,忧心忡忡道“陛下的骨痛,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
“无事。”
他淡淡道。
“怎么是无事”
裴沐语气忧伤,“自七年前臣初见陛下,陛下便不时受骨痛侵扰,竟至夜不能寐。
陛下,听说那些隐居的术士有奇妙的法子,也许”
“不准”
他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彰显出帝王的威严,“术士狡诈诡谲、卑劣不堪,个个该死裴沐,再叫朕听见你说这话,便是蛊惑乱国之罪。”
她眨了眨眼。
一个细微的、代表不屑的撇嘴,出现在这张宜男宜女、宜喜宜嗔的美丽面容上,接着,她笑了笑,眼波流丽,似慵懒的月光。
“臣知道了。”
裴沐继续语气忧伤,“可陛下”
“阿沐担心朕”
缓了缓,他在她颈侧睁眼,伸手停在她下巴上。
再往上,他慢慢抚摸她的面颊,拇指则停在她唇边。
“阿沐,朕知道你的好意。
不过,朕早已决意,凡朕目之所及、耳之所闻,便决不允许术士出现。
战国三百余年,皆因术士祸乱宫廷、蛊惑人心,朕而今一统天下,如何能见大好江山再毁于术士之手”
他放缓了语气,虽还是声音淡淡,却换了个称呼,能听出些哄人的意思。
这就算是帝王的歉意了。
裴沐对他笑了笑。
这是个绝不出错的、讨人喜欢的笑。
“可术士与修士究竟又有什么不同”
她用一种天真的、有些好奇的语气询问,“陛下是修士,臣也是修士,满朝官员、万万百姓也是修士,我们与术士究竟有何不同”
她的笑容和语气,显然讨了皇帝的喜欢。
他眉眼更舒展,靠过来吻了吻她,再趴在她怀里,让她继续轻轻按背。
“自然不同。”
他现下心情好了、身体舒坦了,也就能有耐心了,与她家常似地闲聊,“术士曾是各国豢养的利刃,从暗杀、偷袭、离间,到各国间的合纵连横,都有他们的身影。